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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只是在照片上单方面见过,可那时低落的感受让祝富华记住了女孩的脸,她抬起头看了一眼祝富华馒头铺的招牌,就停下来和身边的年轻男人交谈。
吴月玲不是从人潮中来的,而是从祝富华的回忆里来的,她的头发夹了起来,一进门就看着祝富华笑,问:“老板,你是北方人吗?”
“是,馒头可以尝,很正宗的。”祝富华说着话,又要动刀切馒头,还要注视吴月玲的脸,因此有些应接不暇了。
祝富华切了两块馒头,一块递给吴月玲,一块递给她身边的男人,两个人都细细尝一口,吴月玲竖着拇指说:“好吃,我以为这儿吃不到这么好的口味。”
“买点儿吧。”男人也点了点头。
“我要十个,你给我装起来,”吴月玲抬头看着价格表,说,“还有包子花卷是吧?那再要五个花卷。”
“对,花卷也好吃。”一旁的男人附和道。
祝富华点了点头,熟练地将馒头和花卷放进袋子里,然后递进吴月玲手里,他有些犹豫,但他知道,如果吴月玲走了,他就再没可能向她打探陈淮水的消息了。
祝富华双手拽着袋子不松,他紧绷着一张脸,在吴月玲有些疑惑的下一秒钟,问:“你是不是叫……吴月玲?”
“对。”
“你来深圳住了?”
“没有,”吴月玲摇着头,看了一眼身边的男人,说,“我和我先生来玩一段时间,住在我舅舅家里,我们认识对吗?我可能记忆不好,实在抱歉。”
吴月玲是温和的、有礼节的,哪怕到了如今,祝富华还是会感叹她和陈淮水是多么般配的人,祝富华摇着头,说:“你肯定不认识我。”
袋子终于递到吴月玲手上,吴月玲把袋子传给了她丈夫,她说:“那也不一定吧,说不定我有印象,只是一时间想不起来。”
祝富华摆着手,说:“你没有见过我,我看过你的照片,是……陈淮水给我看的,因为你们家里……我……陈淮水他现在还好吧?是不是已经成科学家了?”
话说到一半,祝富华意识到相亲的事不便在这个场合提起,他看着吴月玲,对她露出一丝期待的笑。
祝富华实在想听她说起陈淮水,尤其是现在的陈淮水。
可是,下一秒钟,吴月玲的脸上忽然挂起了失落和怜悯,祝富华有些无措了,他抬头去看吴月玲丈夫的脸,发现他也是同样的表情。
这种哀伤是极端的、绝望的、具有穿透力的,祝富华的心脏狠狠颤动,痛感从胸腔扩散到了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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