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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慎依旧能清晰地记得在市看守所的那个下午,他透过看守所的铁窗看到原本晴空万里的天空瞬间被乌云笼罩,狂风呼啸夹杂着霹雳雨滴顺势而下,顷刻间整个城市被大雨倾覆。
那是个不休不止无眠的夜晚。
第二天周慎就被荆门分局的同事押解走进了装有摄像头的审讯室,他的双手被冰冷的手铐锁死,他平静无常地坐到审讯椅上,对面坐着的是由临江市局长孟广义和市局领导班子秘密组成的专案调查组。
即使开了灯也还是昏暗的审讯室里,严肃的气氛渲染了环境,周慎坚毅的目光环视了众人,透着血气的薄唇绷得很直。
即使在看守所里呆了一夜,他细软的头发仍然蓬松有型,警察制服穿在他身上再加上他流星赶月的气势,谁也不会联想到这位警察正在接受调查审问。
刑侦副局长段长龙端着他的陶瓷大茶缸抿了口茶,扬着低沉磅礴的声线率先开口:“周慎啊,事情成了今天这个样子你也别怪我们。”
“不会”,周慎苦笑回。
局长孟广义一夜之间仿佛苍老了不少,连白头发都肉眼可见地多了。
孟广义长叹一口气说:“你说说你是怎么搞的,2.18荆门缉毒案你任总指挥却丢失了近五百千克的缴获毒品。五百千克!整整五百千克由你亲自签署入库的毒品丢失,这不是小数目啊……”
“还有”,孟广义继续说:“一周前王博伦教授一家三口被灭门的大案,你又为什么会出现在他们小区的监控里!又是为什么凶器上检测到了你的指纹!”
说着,孟广义情绪失控气得脸吊成了关公像,他吹胡子瞪眼,甚至双手都在止不住颤抖。
气氛对峙到高潮,审讯室里的摄像机闪着红色光圈,记录着这间狭窄的审讯室里的动静。
周慎低着头,修长的手指被他自己揉搓得泛了白,他张了张嘴却还是什么都没说。
他的嘴角扬起笑来,在这场秘密进行的内部审判中,他好像不管说什么都是辩解,都是在强行洗白身上的罪名。
三千将士,铁骨丹心。磨刀霍霍,也都是板上钉钉。
他不是巧言善变舌灿莲花的那种人,种种罪行嫌疑直指向他,好像真的说什么都挽救不回来了。
孟广义又是一声叹息,却夹带着惋惜之意道:“你是我们都极为信任的人,可你仅仅任职市禁毒正支队长两个月就出了这么大的事,实在让我们失望。”
周慎眼底闪过一丝绝望,他暗暗咬紧下嘴唇,觉得口干舌燥,无力辩解。
这时孟广义身边的汪警卫敲门进来,冲众人颔首示意说:“孟局,有您的电话。”
孟广义黑着脸喊话:“电什么话,没看见我正忙着呢?!”
“那个”,汪警卫吱唔回:“是……是蔡厅长的电话……”
众人皆是一愣,面面相觑,孟广义这才起身出了审讯室接电话。
大约过了五分钟,孟广义回来了。
他站在审讯室门口,丝毫没有再进来的意思,隔着一段距离跟段长龙说:“老段啊,让你的人给周慎办理手续,他可以回家了。”
段长龙颇意外地“啊”了声,还没搞清楚状况。
孟广义叹气解释说:“是蔡厅的意思,周慎的嫌疑解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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