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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凝滞很久,闻路明说:“我听到了。”
不是“我也爱你”……我短暂失落了一下,随后也想开了。
我想,出国或许也是一个好的选择,我和闻路明需要一个机会重新开始。
几天后的第一次化疗仍然在现在的医院,闻路明还有最后一点工作没处理完,我们计划这次结束再动身离开。
过程并没有我想象中难熬,提前吃过止吐药,再恶心也只是干呕,吐不出任何东西。但是到后面体温升高,全身各处开始不知名的酸痛,闻到任何轻微的味道都会令我头晕反胃。
第二天回家开始,副作用才真正显现。
我变得对气味极度敏感,随时想要呕吐,完全没有食欲,连喝水都感到困难。剧烈的干呕不断逼出眼泪,我的眼睛又红又肿,脸却白得像鬼,清醒的时候看到镜子里的自己,自厌和自弃几乎要冲垮我的精神,我没来由的感到烦躁,想摔东西,想发脾气。
所幸清醒的时候不多,我断断续续地昏睡,闻路明始终陪着我,耐心地拥抱和安抚我。有时难受到撑不住,我会说不想治了,但看到他心疼和失望交织的样子,我又会感到自责,小声向他道歉。
“言乔……”他抱紧我说,“没关系,我在。”
我感受到他的亲吻落在我的额头,然后是眼睛和鼻尖,在快要吻到嘴唇的时候,我下意识的偏过头,躲开了这个亲吻。
哪怕是在混沌和痛苦中,我还是会想到夏奕说的话,想到闻路明曾经吻过他。
清醒的时候我可以说服自己不介意,但现在,我对抗不了自己的本能。
闻路明察觉到我的动作,很久没有再说话。
这样的症状持续了好几天,有时我恶心到昏沉,会疑心自己在家里某处闻到了夏奕的信息素,于是呕吐的欲望更加强烈,我只好把自己蒙在厚厚的被子里,阻断外界所有可疑的味道。
持续的低烧也在折磨我的意志,闻路明把我从被子里捞出来的时候,我浑身汗涔涔的,虚弱到快要脱水。
“闻老师。”我睁开眼睛有气无力地说。
闻路明把水杯递到我唇边,说:“来喝点水。”
我张口咬住吸管,喝了几口摇了摇头,“不要了。”
“今天吃点东西好吗?”他问。
输了几天营养液,我整个人愈发消瘦,对食物的抗拒几乎要刻入本能,摇摇头说:“不想吃。”
“这样下去不行。”闻路明轻声叹气,“听话,乔乔。”
突如其来的亲昵称呼让我楞住,连身体的不适仿佛都有所缓解,我看着闻路明,不敢相信一样眨了眨眼睛,张口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
“红枣山药粥可以吗?”他问。
我点了点头。
闻路明做饭,我裹着毯子坐在厨房门口,出神地望着里面某个角落。这几天我连贝儿都没心思管,它好像通人性一样,知道我身体不舒服,也不缠着我陪它玩,只在我偶尔呆在客厅的时候安安静静地陪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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