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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巾兜头盖下来,闻路明起身亲了一下我的额头,说:“我去洗澡。”
我枕着胳膊躺倒在沙发上,不满地嘁了一声,“不给亲算了。”——早晚把你这样那样再这样再那样。
说起来不可思议,同居这么久我竟然还没有和闻路明发生实质性的关系,我知道他能忍,但不知道我也这么能忍。
第二天上午我在办公室看上季度的报表,间隙接了个电话,没想到是言颂。
许久不见,听到他声音我还是不免警惕起来,脑海里快速思索自己最近是不是又闯了什么祸。还好他不是来找我算账的,只言简意赅地说:“爸妈回来了,今晚回家吃饭。”
这句话还不如找我算账,我摆出一张苦脸问:“我能不去吗……”
“不能。”言颂拒绝得干脆利落。
“哥……”我继续挣扎,全然忘了几个月前他是怎么把我赶出家门。
电话那边的言颂沉默了一会儿,略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他们下周就走,你也懂点事。”
听得出来言颂也不是很期待这次见面,毕竟是我亲哥,我不能让他一个人回去面对压力,想想只好同意了。正好我俩之间缺个台阶下,我过够了卡里没钱的日子,言颂也出够了气,等今晚回去一起吃顿饭,一切就都解决了。
想着我给闻路明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今晚我要回家一趟,不用等我回去了。
“什么时候回来,需要我去接你吗?”闻路明问。
“不用了,明天司机送我。”我两条腿搭在办公桌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转椅子,“寂寞的夜,闻老师别太想我。”
我知道闻路明现在在学校,众目睽睽下没办法说什么过分的话,只能任我调戏。但他好像已经习惯了我的不正经,淡定地反击说:“你也是。”
“我不行,”我轻飘飘地笑,“没有你我睡不着。”
厚颜无耻如我,这种话总是张口就来。不用想也知道闻路明现在是什么表情,只听他无可奈何地叫了我的名字,说:“工作的时候认真工作。”
我见好就收,装乖道:“知道了。回家再浪。”
不知不觉我开始习惯跟闻路明使用“家”这个字,而我自己真正的家,我却总是不愿意面对。
下午回去言颂在门口等我,这么冷的天,他裹着大衣,一个人坐在屋檐下的长椅上抽烟。
看见我他站起身来,随手把快要燃尽的烟头扔在地上踩灭,说:“回来了。”
记得上次回家时庭院里那棵老银杏还枝繁叶茂,现在已经掉光了叶子,光秃秃地伫立在北风里,周围积着一层薄薄的雪。而庭院后面的别墅灯光明亮,在傍晚的天色中像橱窗里虚假的样板模型。
我走过去叫了声哥。
言颂淡淡嗯了一声,“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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