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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会儿,陈安东见她落泪,知她心情定是不好,因而拿着本泰戈尔诗集,局促地站在一旁,待她平复下来,才点了点头,说:“我来给你读诗。”
许长宁的目光同他的目光交汇了几秒,这几秒,对于陈安东来说,极为漫长,漫长到他的脑子一片空白。
最终他匆忙地移开了视线,挠了挠头,问:“是不是我打扰到你了?”
“没有,”许长宁的眼睛在他手中的书上停留了一秒,说:“谢谢你。”
陈安东的嗓音确实像是有种魔力,总能让她的心平静下来。
待他读了一首之后,许长宁忽然开口,问道:“你知道泰戈尔的诗,我如今最喜欢哪首吗?”
“哪首?”
许长宁从他手中接过那本诗集,翻了几页后,指着其中的一首,说:“这首。”
陈安东顺着那诗看了一眼,低声道:“这首很美,但是很悲伤。”
许长宁不说话了。
午间的风吹动窗帘,她咳了几声,陈安东忙去关窗,屋里顿时一片静谧。
陈安东转过身来看着她,犹豫了下,说:“我要走了。”
许长宁的眼神有了一些波动,她合上那本诗集,问他:“去哪儿?”
“去四川。”
“我听说那里很不容易。”
“总比这里要好些。”
“是呀,总比这里要好些…”许长宁喃喃道,眼睛里一片死寂。
陈安东犹豫了许久,开口问道:“你要一起走吗?”
许长宁惊讶地看向他,片刻后,她别过头,眼神重归寂寂,声音也冷了下来:“你是在可怜我吗?”
“不…我是在赌。”
“赌?”
“对…赌,赌你对我有一丝丝的喜欢,让我能够带走你。”
许长宁愣了愣,手里的书滑落在地。
“这是告白吗?”
“如果没有冒犯到你的话,那就是了。”
这一刹那,墙上的钟表重重地摆了一下,书柜里的书落下来一本,许长宁有些动容。
后来她发现,那不是有些,因为她实在是控制不住的想哭。
这不是她头一回被表白,但却是头一回如此动容。
陈安东见她落泪,还以为是自己失言,紧张坏了,忙不迭递了个帕子给她拭泪。
许长宁接过那帕子擦了擦眼角,然后将那帕子整整齐齐地叠起来,她抬头看了眼窗外,低声问他:
“四川,是什么样子呢?”
陈安东想了想,说:“云雾苍苍,山高水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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