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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父一骨碌坐起来,指着我骂:“他不是我儿子,他是个变态!变态!”

我看着他青一块紫一块的眼眶和脸颊,心中一阵舒爽,我抬手抹掉额角的血,扶正镜框,迈步下楼。

踏出单元门,周江咏与我并肩,他小声说:“邹老师,打得好。”

我鼻腔里哼出一声。除去和宁泓玩闹似的打架,我正儿八经的打架还是在初中,我其实不喜欢通过这种野蛮的方式解决问题,但不得不说,真的很爽。

心中盘旋的郁气去了七八成,我问周江咏:“下一步怎么办?”

“去临沂。”周江咏说,“看看学校什么样。”

“直接去还是……”我沉吟,“换个身份去?”

周江咏问:“比如?”

我想到宁清经常出的卧底任务,抚了下心口,说:“我们装作家长,混进去看看。”

“好主意。”周江咏说,“咱一起想个剧本。”

天色擦黑,我们走进路边一家麦当劳买个全家桶边吃边聊。

我拿起薯条蘸了蘸番茄酱,问:“周叔多大岁数?”

“四十二。”周江咏说,“邹老师你呢?”

“刚满三十。”我说,“咱俩扮成兄弟,看你这年纪,孩子差不多在青春期,正是不好管的时候。”

“行,我叫周江,你叫周澜。”周江咏说,“小雪和小夏在外面等我们。”

“你有个儿子,必须是儿子,不然我们没法进入男生区。”我说,“如果学校里男女分区管理的话。”

“好吧,我儿子是个同性恋。”周江咏说,“我们拟合肖珂的情况,假设他交过男朋友,男朋友把他甩了,他患上抑郁症想自杀。”

“OK。”我打个响指,“我们再设定细一点。”

于是我们坐在麦当劳的角落像一群编剧,你一言我一语地补完了周江咏儿子的人设,一个胆小怯懦、易于控制的十六岁小男孩。

等我们觉得差不多的时候,已然午夜,我们慢悠悠走回宾馆,第二天上午十点半,我们飞往临沂启阳机场。

我额角斜着贴一个创口贴,下巴有一处擦伤,但我不想把自己裹得像个伤员,干脆不管其他的伤。

周江咏递给我一张纸巾:“擦擦,有血。”

“哦。”我抬起手用餐巾纸拭过下巴,留下一行血迹,是我刚刚无意识抠开了结好的痂。

我们没有立刻打车去清心修身学院,而是按照名片上的号码拨过去一个电话,周江咏打的。他装作六神无主关爱儿子的中年父亲,絮絮叨叨地说自己的儿子是个喜欢男人的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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