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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王尔德的《夜莺与玫瑰》。

他高中时看过一遍,那时是为了装B,现在重新翻出来后,心境就不一样了。

夜莺用心头血浇灌出来的玫瑰被扔到大街上,落入阴沟里,最终马车从上面碾了过去。

他第一次读时还伤春悲秋地兀自难过好一会儿,现在却心如止水,甚至还想再往奶茶里加点珍珠。

这么想着,他就真的起身去煮珍珠了。他挺贪心,改不了每次都非要煮一大碗的毛病,最后奶茶喝完了,珍珠还剩下一堆,便拿了个勺子一口一口挖着底吃,结果晃晃悠悠一上午过去,放下书就打了个饱嗝,中午饭直接省了。

沈听澜三点多给他发了消息,说下雨了别来公司,等下班后会开车来接,记得多穿一件外套,免得晚上冷。

蔚羌在屏幕外扬了扬眉,夸了句沈先生真贴心,问要不要多带两件外套,不知沈先生和沈小姐是否穿足了衣服。

沈听澜应是正好有空,回得很快,说沈念筠穿得比他还多,不需要外套,但需要带一把伞,稍微大一些,怕晚上雨突然下大,会淋了肩或裤腿,如果家中没有备,他现在让助理去买。

蔚羌将每一个字翻来覆去地看,去品,他弯着眼,看着沈听澜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多的话,雀跃得仿佛窗外不是阴雨,而是彩虹。

有了期待后,中间的时间就会变得极为漫长。

他开始坐立难安,时不时就要看一眼墙上的钟,然后又会因它时针转得太慢而苦恼。

如果他有童话书中一样的魔法,他想将这些多出来的等待时间剪下装进瓶子里,等和沈听澜在一起后再取出来,好让它们变得有意义,不再难熬。

他又摸出那根藏起来的烟,偷偷地放在齿间轻磨着,最后也不知怎么起了心思,或许是窗外的雨像海浪一样推了波,他蜷在椅子上,指尖在键盘上来回挪动,拼凑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沈先生,下雨天适合看电影。

他还记得沈听澜说对电影没有兴趣,但他仍是说了。他也不清楚说这句话想要得到什么样的回应,他想,只要沈听澜说一句“的确”,附和了他,那么他应当就能得到满足的。

他等啊等,指尖反复摸着书脊,目光落在其中那段话上。

“高兴吧

快乐吧

你将要采到那朵红玫瑰了。”

他的脑海中已经有了这朵玫瑰的形象,他想,既然窗外在下雨,那么娇嫩的花瓣上应当也是沾了水滴的。

或许刚从一大片玫瑰园中采摘下来,尖刺还留在细长的枝干上,又被弧度流畅的绿叶半遮半掩,显得不是那么无从下手。

或许刚长出小小的花苞,香气全都锁在深处,不等绽放的那天就只能供人观赏,插在装了营养液的玻璃瓶中,脆弱又小巧。

又或许已经艳到荼蘼,腐烂的香气令人昏昏欲睡,只一闭眼就带着人一同死去,等到下一个花季再重新相遇。

他漫无目的地放任思绪畅游,看到最后一个字时,搭在书上的手机也由灰转亮。

蔚羌低头一瞧。

在红玫瑰旁,沈听澜说:好,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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