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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贺良从会议中途离了场,走到会议室外面,喉咙有些发紧,“怎么了?”
“顾爷爷现在在医院,情况很不好,表哥说……”
“表弟。”顾明拿过了电话,语气疲惫沉重,“老爷子在家摔了一跤,胯骨摔碎了,内脏出血,怕是难过这关。”
顾贺良只觉得自己的脑袋深处“嗡”的一声,浑身的血液都不受控制地往上走,视线里原本笔直的长廊有些天旋地转,他扶了一把墙才勉强站稳。
他压着嗓子处的干涩,对顾明说道,“我这就回去。”
打招呼后提早离了会场,顾贺良买了高铁票,赶回了北京,直奔医院而去。
在这一个多小时的返程中,顾贺良已经逐渐冷静下来,同时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老年人的骨头钙质流失严重,所以骨头很脆,一旦摔倒,见不到的并发症就容易摔出来。骨折算是轻症,就怕伤及内里,造血功能又差,往往就一脚迈入了鬼门关。
所以老爷子这么一摔,恐怕是凶多吉少。
老话常谈,人有生老病死。顾老爷子平日里能吃能睡,能讲课能开嗓,前阵子还拿藤条抽得动自家孙子,所有人都逐渐忘记他如今已经八十有八的高龄。
对于这个年纪,保不齐哪天就有人带着生死簿找上门来,多活一天都是福祉绵延。
虽然顾贺良早就接下了顾家班的全部工作,这几年也做得不错,少班主顾老板的名气打得也响。但即便如此,如果顾老爷子真的不在了,顾贺良心里还是打怵。
只要顾宝深在顾家老宅坐镇,自己做事就有了底气,无论他怎么革新,怎么想稀奇古怪的法子,都有人给兜底儿似的。
小木在受古树雨露恩泽时不曾在意,有朝一日轰然倒塌,才惊觉原来日头是如此般炙烤。
顾贺良靠在椅背上,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树木房屋,眼窝越发酸涩。
出了北京南站,他打车去北京医院,按照黎煜所说的地方,很快赶到了重症监护室外面。
和老爷子感情深厚的大部分嘻缘社成员都等在门口,姿势不同,神色各异。唯一相同的是,在看到顾贺良赶到时,他们几乎都露出了同样祈盼的目光
——少班主来了,少班主这么厉害,他一定能将顾老爷子健健康康地带离医院。
但顾贺良清楚,他没有办法,他只能撑着架子来安抚这些人。
“你们不要这么多人守在这里。急救的事情,有顾明去做。交钱的事情,我留着跑。”顾贺良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一些,“老爷子年纪大了,身体不好很正常。你们不要年纪轻轻就在这里熬,明天该演出的演出,回去吧。”
大家听了他说的话之后,彼此对视一眼,并没有动地方。
顾贺良扫视一圈,叫道,“周老板。”
周贺昀应声走到他面前,“哎,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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