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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非要让我说出口,你心里才能好受一些的话。文祺贴着肖谔的耳朵,哼了首小曲儿,而后抬眼望向素水的月空,平淡的说:“我原谅你了。”
你也要原谅你自己。
第二天凌晨五点,茶楼的灯光率先亮起在栅栏街,小璟挂着两个黑眼圈,迷迷瞪瞪招呼着人开始收拾满堂的狼藉。
杯盘的碰撞声、人声、桌椅拖地的嘈杂声传进耳畔,肖谔动了动眼皮,在太阳穴针扎一样的刺痛下缓慢睁开眼睛,待视线清晰,他看见雪白的墙面,枕边的唐装,被单一角,还有几根由于离得太近,被放大成虚影的发丝。
肖谔垂眸,瞥见一个很可爱的发旋儿。他蹭过去脸,小心的收紧臂弯,文祺虽瘦,身子却软,右耳贴在他胸口,左手依然是昨晚搂抱他的姿势。
又睡了一个回笼觉,肖谔侧身把薄被掖在文祺颌下,穿好鞋,起来干活。他拿起椅背上搭放的外套,不经意扫一眼桌面,玛瑙糖盒旁边有一堆碎小的纸屑。
他伸手打开盒子,里面装的是十九张裁剪成心形的红色糖纸。
第四十章
正文040
茶楼门边儿的红柱上挂着一块方牌,檀木料,粉笔草书,写着今日戏曲:《沙家浜》、《空城计》、《贵妃醉酒》。
上午十点,第一场开演,肖谔站在栏杆前注视正堂门口,谢莹莹一身蓝布素衣,背头盘发,扮的是春来茶馆的老板娘。她挺直腰板洪亮的唱,“参谋长休要谬夸奖,舍己救人不敢当”,“刁德一”扶正帽檐,开始同她周旋时,一个熟面孔走了进来。
小璟一见,是老客高大夫,《沙家浜》的忠实粉丝,有这出戏,他必定在场。泡了杯浓茉莉刚要送去,耳边响起低沉的嗓音:“我来吧。”
肖谔拿了个托盘,放碟儿馓子麻花和糖卷果,往茶杯里浸两朵还带着晨露的白兰花。
高大夫与方铭礼同年,也是茶楼旧友,穿着休闲服,额头汗涔涔的,跑完步路过这里小坐休憩。他只点了杯高碎,可桌上不止一样东西,于是抬眼,瞧见肖谔,笑道:“我今儿什么运气,肖老板亲自端茶倒水,受宠若惊啊。”
说完捏起杯盖,看见白兰花,一愣,忍不住先尝一口,清香满溢,高大夫咂吧下嘴:“茶里有话,说吧,找我什么事?”
肖谔磕开瓜子,听一耳朵西皮流水,“垒起七星灶,铜壶煮三江”,笑了:“找你还能是啥事儿。”
“看牙啊?”高大夫伸手就要掰肖谔下巴,被对方迅疾的躲开,“嘁”一声,“就你这牙,齐垛垛一整排,列队似的,拍个片儿挂我诊所都能当范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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