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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郁那时已经在北京有了事业,成为这孩子的监护人后,他在两岸来回奔波,给予她足够的陪伴。
钟渺渺与普通的孩子却不大相同,她阴郁、早熟,裴郁第一次发现她不对劲,是她在后院的草地上,用美工刀解剖了一只兔子。
碧绿的草坪斑斑驳驳的血污,家中的女佣吓得尖叫。
“渺渺,为什么这么做?”裴郁压下心中的惊愕,尽量平和地问她。
钟渺渺说:“它咬我。”
“兔子怎么会咬人呢?”裴郁很疑惑,她天真无邪的脸也让人心生迷惘,好像对她来说,虐杀一只兔子,根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它不喜欢我。”她说。
“它只是只兔子,见到陌生人,当然会害怕,不是不喜欢你。你应该做的是耐心照顾它,对它好,它才会变得不害怕你。”裴郁摸着她的头,告诉她,“就算它不喜欢你,你也不应该那样对它,伤害比自己弱小的动物,是种很残忍的事。”
道理讲了一堆,钟渺渺似懂非懂。
他以为她不过是缺乏关爱,特意在家多留了几天,才回北京。原以为这事会就此过去,没过多久,她又把一只麻雀的尸体放在琴箱里,把她的大提琴老师吓得当场晕厥。
“钟渺渺,你这样是不对的,会让所有人都很困扰。”那段时间,裴郁为了她焦头烂额。
她乖巧地认错:“知道了舅舅,我以后不这样了。”而当裴郁一走,她又屡屡故伎重演。
裴郁请了心理医生,对方做了长时间的心理干预以后,表示束手无策。
“裴先生,钟小姐的行为属于Conduct Disorder,这是童年创伤,她曾经长时间受到父亲的虐待,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伤害。神爱世人,愿主庇佑她。”
他建议将钟渺渺送入精神专科医院就诊,裴郁去参观了那些医院的环境,从那些地方回来后,却产生了犹豫。
“舅舅,你要把我送进精神病院吗?”察觉到自己的出境的钟渺渺,泪流满面地问他,他更是不忍心做这种决定了。
他说:“渺渺你听话,只要你好好的,哪儿都不用去。”
那个医生,后来让人送来个礼物,是只非洲灰鹦鹉,因为聪明,当地的不少香港人都喜欢养它。裴郁不明白为什么他还敢送这种东西,当它从笼子里跳出来,站在钟渺渺的手里的时候,裴郁仿佛能预见它将来的命运。
但是,它张嘴就叫了一声:“渺渺!”让那个小女孩立刻睁大了眼睛,好奇地望着它。
“早上好,渺渺。”鹦鹉开朗地扑腾着翅膀,她笑了。
“舅舅,听说灰鹦鹉不但聪明,还很通人性呢,如果要和主人分开,它就会伤心得死掉。”过了几天,她跑来跟裴郁说。
裴郁说:“是吗?那你要好好养它。”
奇迹般地,她跟那只鹦鹉,相安无事地相处了下来,从此也再没虐待过动物。
裴郁以为她就这样好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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