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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通电话把气氛搞得有些低沉。
婆孙俩都没有多余可说的,邓阿婆到底还是温柔的性子,主动提出去后院给他们洗新买的葡萄。
“不用,你们坐着吧。”
许平忧要去帮忙也被婉拒,院门在她眼前晃晃悠悠地合上,还没回头,吉他重新慢悠悠地响起来。
这一回,他弹起了曲子。
她回过身,一时半会儿也没想法,侧着傻呆呆地立着,既不搭话,也不打断,只是听。
听不出好坏,就只剩下最简单淳朴的好听与否。
吉他声停止的一瞬,费行云抬眸,倒也不问好坏感触,只弯了弯眉眼,问:“试试?”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许平忧第二次产生此刻适合作画的感触——
她站着,对面的人坐着,视线高度却没差多少。
费行云搭着一只腿,右手松松垂在吉他前,骨节突出,皮肤偏白,弧度比白日里在教室睡觉还自在。抬眼波澜不惊地瞧她,神情自然得就像谈论日常天气。
日光穿过门槛房檐照进来,人影落在纷繁杂乱的商品货物中,容易让人误认成少爷的模样,举止气质却不是。
和她自己正巧是两个极端,正面反面:沉默自怜,自在随性。
虚虚的一团深蓝色影子由骨架架出细痩的轮廓,莫名使人想起巷子里一些老人常常挂在嘴边的生活经验:所谓‘手大肩宽骨头硬’,这种丫头小子往往不需要怎么个营养饮食讲究,天生就能长得很高。
将来长不长得高不知道,至少此刻,还在少年人的年纪,未来全是未知和可能。
……
“试什么?”她平静地问。
费行云不答,下巴朝手里的吉他点了点。
许平忧有些恍惚,抿了抿唇,一时半会儿不知道继续回什么,僵直片刻,果然听到对方轻出一口气,稍显不耐的动静,“怎么又不说话……刚刚不是偷偷摸摸看了好几次,想试就痛快点儿。”
原来这也没逃过他的眼睛。
“我没……”
刚刚没看,还是没想试?
许平忧和人对视,反驳的两个字卷在舌边,还是心里发虚,有气无力地沉寂下去,凝滞半晌,重新抬头,又变成平平稳稳的一句,“我先回去了。”
对面的人没听清,反问自鼻腔压出来,有些莫名:“嗯?”
“帮我跟阿婆说一声,我先走了。”许平忧说。
说走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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