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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事在人,他林子修就爱干这说媒拉纤的积德活计——

“鸣苍,你看寻姑娘怎么样?”

谢沣掀眼皮看他,林二爷万花丛中流连往返,总觉得男儿未曾见过温柔乡那便是一生白活,对于他开口的催婚之事见怪不怪。

说“边关未定何以家为”太假,说“毕竟恩情总是空”又太虚,可事实确实是,如他这般脑袋别裤腰带上讨日子的人,本就不该平白耽误旁人。

念及此,他摸了摸额际的疤,冷声冷气:“收收你的心思。”

——

七月十五日,天大雾,山岚尤甚。

周婆夫妇,寻月棠和阿双在天光熹微时就挎着篮子出了门,分行两路,一路去祖坟祭祖,一路寻地方烧纸钱。

将士们今日未上山,却也不得闲。

朝食过后不久,林勰就抓着只鸽子入了门,扔了个竹筒到谢沣案头,“安乐侯死了。”

谢沣在生母逝后便过到舅父名下,入了谢氏族谱;但这安乐侯陆远道,才是他父亲。

许是早有预料,谢沣面色未变,抬头问:“太子动的手?”

林勰点头,“说起来,安乐侯这出实在让人看不懂,太子看得上自家的女儿,那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福分,他怎么还死活拦着?纵有婚约又何妨,退了不就是了......”

谢沣展开密信,“陆见瑶呢?”

陆见瑶是安乐侯嫡女,谢沣同父异母的妹妹,当朝太子爷的白月光,寻月棠一门被灭、其身被掳的究因。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太子派人接走了,可传出来的消息是跌入山崖,尸骨无存,”林勰扬手把鸽子给放了,倚在案上接着说,“也不奇怪,毕竟一时间哪儿去找长得像陆见瑶的人,那替死鬼不是都被谢大善人救这儿来了么?”

“好好说话,”谢沣面色不虞。

“我口气好着呢,刚还在夸你,”林勰吊儿郎当惯了,才不怵他。

谢沣白他一眼,吹了火折子把密信焚了,又提笔回了一封塞竹筒里,交给林勰,“让先生稳住。”

林勰接过来攥手心里,“知道了。”

“子修,”谢沣往后倚在官帽椅背上,唤了林勰一声。

“怎么?”林勰回过身子看他。

“宫里,要变天了。”

安乐侯触怒天颜,但赐死太过痛快,绝非圣意。

谢沣此前也打听到,太子本是打算七月十五日动手将陆见瑶换出,如今提前一日下手,还将陆远道一起解决了,若圣上安好,他决计不敢贸然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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