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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本污过皇帝眼睛的书就静静地躺在高悦行脚边不远处,高悦行很是好奇,里面究竟是什么,但当着皇帝和柳太傅的面,她没胆。
皇帝弯着腰问他:“你把这些书搁在文渊书库了,天底下没有你不敢捅的娄子了是不是?”
谁也不敢保证,柳太傅是第一个看到这些书的人。
文渊书库藏书丰厚,常有文官废寝忘食留恋在内不肯离去。
万一他们让他们翻到这些不堪入目的玩意儿……
李弗襄所作所为,简直离谱。
柳太傅道:“我押了文渊书库的书吏逼问,差一步上刑,他才肯与我如实交代,襄王殿下,我教你一场,真是未曾料到……”
皇帝叹了口气,疲累的喊了一声:“许修德。”
许修德的从容早抛了一地,屏息听候皇上的吩咐。
皇上道:“传家法来,丁文甫呢。”
丁文甫盘在外面,片刻不敢耽搁,进门便跪。
许修德将乌木戒尺请了进来,对着皇帝一拜,直接转呈至丁文甫面前,丁文甫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狠狠地瞪了一眼许修德。
皇上撂下一句:“二十戒尺,不许留情。”便拖着脚步,进了内殿,经过高悦行身边的时候,轻轻推着她的肩头,将她也带了回去。
柳太傅枯老的嗓调还在训斥:“教不严,师之惰……”
上一句是,子不教父之过。
柳太傅这是将皇帝也一并训了。
高悦行才一转身,便听到沉重的刑具砸在皮肉上的闷响。
但是并没有任何痛呼声。
高悦行心想,几本破书而已,何至于呢……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将书藏在天下读书人的圣地文渊书库里,但凡藏之前找她商议一下呢,她一定能帮他藏地妥妥当当。
高悦行听着李弗襄受家法的闷棍,心里发闷,再瞧皇上,他倒是站在案前翻起了书,只是那书久久也没能翻过一页去。
许修德将家法塞给丁文甫之后,不必等皇上吩咐,便出门快步到太医院,亲自请了太医。
他回来的不早不晚,正好柳太傅告退离宫,而乾清宫内一片狼藉尚未收拾。
皇帝面前燃着火盆,他亲自动手,将那些乱七八糟的话本销毁干净。
李弗襄伏在枕上,面唇苍白,人仿佛已经意识迷离。
高悦行探了探他的脉,正准备去掀他的衣裳,李弗襄却握住了她的小手。
他总算睁眼了,高悦行说:“让我瞧瞧。”
李弗襄拉她靠在自己枕边,说:“不用,不重,听着动静大罢了,我没觉得疼。”他说话的声音虽轻,但却稳,一字一句清晰入耳,并无丝毫难受的迹象。
高悦行沉下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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