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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科学正在欻欻地给鱼刮鳞,闻言无所谓地笑道:“我是六五年参加工作的,而且本来就是行政编的,现在又只是社办集体企业的副厂长,不在清查范围内,嘿嘿……”
宋恂扭头问方典:“已经查到你头上了么?你不是跟老吴同一年参加工作的吗?”
“哎,我还要再晚两年,当年高考落榜,我不太甘心,就打算复读一年,结果这一年算是耽误事了。高考取消,第二年我根本就没能参加高考!那一年的毕业分配也没赶上,正经工作的时候已经六八年了,正好在这次的清查范围内。”方典提起这件陈年旧事就是一肚子怨气。
“他们都查什么?”宋恂年初被从南湾县调到外贸局,精确躲过了县里的清查,还真不知道会查些什么。
“就是你的那点过往呗,除了跟你本人谈话,还会从侧面跟领导同事了解工作情况。”方典终于将炉子点起来了,压了两块碳说,“我现在都不想去上班了,一上班就是那点事,让人心里毛毛躁躁的。”
“你一直在轻工局老实上班,又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你怕什么?”吴科学嗤笑一声。
“没做亏心事,也怕鬼叫门呀!”方典嘀咕道,“我听同事说,现在这样清查太耗时耗力了,有人提议干脆一刀切。”
“这怎么一刀切?”宋恂举起一颗被菜青虫吃过的油菜,掰下带虫孔的两片叶子问,“难道为了这两片被蛀过的叶子,整颗菜都不要了?”
方典耸耸肩,用听天由命的语气道:“那谁知道,这也不是由咱们说得算的。”
宋恂还想再问些什么,他家的两个儿子突然推开门,大摇大摆地进了院子。
小哥俩一人抱着一瓶汽水,吉安捧着菠萝味的,延安捧着荔枝味的。
两人边走还边商量,一会儿要换着喝。
方典正要问这两个小子是不是把酒桶忘在冷食店了,却见从门口又转进来一个人。
怀里抱着他们的酒桶。
“同志,这两个孩子是你们家的吧?”那人穿着一身公安制服。
宋恂这个亲爹还没吱声,方典先点头了,“诶诶,是我们家的,这俩孩子不会是走丢了吧?”
“哈哈,没有没有。”公安同志说,“我看他们太小了,提着桶有点费劲,就顺路帮他们送了回来。”
延安还美滋滋地强调:“我们没坐警察叔叔的三轮车,走回来的!”
妈妈不让他们坐陌生人的车。
宋恂在他脑袋上摸了一把,走过去将酒桶接过来,与公安同志握手说:“同志,多谢了,您怎么称呼?我们正准备吃饭呢,您进来一起吃点吧。”
“不了,我姓崔,是这一片的片警。”公安同志将孩子送回来就往外走,“还得赶紧回去值班呢。”
宋恂将崔公安送出门,目送他骑着挎斗摩托车突突突地跑远,反身回来在两个儿子的脑门上一人赏了一巴掌。
“你俩倒是会找帮手。剩下的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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