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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少人也能理解温晏然的所为,如今先帝刚刚驾崩,新帝继位未久,连大典都没有举行,缺乏可靠根基,建平城内表面看起来尚且算得上平静,实则因为新旧交替而暗流涌动,如果有人想趁机废黜温晏然,另立其他皇室子女为帝,未必不能成功。天子为防万一,干脆将所有可能的威胁项搁在自己眼皮底下,也是人之常情。
袁太傅想劝温晏然将人放回去,免得朝臣议论新帝待宗亲严格。
温晏然把“这样正好”的心里话给咽回去,一本正经道:“如今天气寒冷,宗室中不少稚儿,年幼体弱,每日奔波两地于身体不利,等不必再哭灵后,朕自然让他们各归各处。”
皇帝驾崩,天下人都要为其守孝三十六天,所以满打满算,那些温氏子女也只需要在宫内住上一个多月而已。
袁太傅迟疑片刻,还是道:“可是自从宗亲入宫后,城中流言不断,恐伤陛下清誉。”
温晏然负着手,含笑:“朕心中无愧,自然不惧人言,而且为人君者,哪里能避免天下人议论呢?”
袁太傅微微一顿,最终还是点头称是。
以他的城府,当然能看得出来面前的小皇帝不但没有怀疑自己的话,甚至还颇为信任自己,却没有因此采纳自己的谏言。
为了维护自身的忠臣形象,袁太傅显然不会在皇帝面前做出太过强硬的表态,在意识到新帝已经下定决心要把人留在宫中,只得做出妥协。
而且袁太傅隐隐觉得,天子这么做,说不定还有些更深的顾虑在其中。
倘若温晏然之前把人都聚集到宫中,却又因为袁太傅的缘故,将那些宗亲放归,差不多就算是坐实了以这些人为质的意图,往昏君的形象更靠近了一步。
如今坚持己见,把所有人留到丧期结束,只要中间没出什么事情,温晏然之前的那套不让小朋友们因奔波受累说法,至少在表面上能被旁人接受。
袁太傅继续讲解羽林军的情况,这支军队是天子之羽翼,负责拱卫皇朝,其地位至关重要,选人标准也异常严格,天下二十一州中,只有包括建州所在的中心十二州的良家子才有资格被选入其中。
温晏然忽然道:“既然如此,羽林卫中应当全是中原人士才对。”
她想起当日所见的钟知微,对方的长相就带着明显的异域特点。
袁太傅猜到天子的言下之意,解释了几句:“昔年为了稳定边境,曾将边民内迁至中原腹地。”
对于大周来说,位于中心的十二州是自家的基本盘,靠外的九州,多有胡夷之民,风俗与中原不同,朝廷对这里的统治力也有相对有限,有时以打压控制为主,有时则以怀柔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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