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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柔微微垂眸,细致的给沈沅喂着饭,心底却有些茫然。
刚刚,她站在门外听的清清楚楚。
卫景朝说,为了沈柔,丢了这皇位又何妨。
她不由自主地烦躁起来。
不明白,四年前他为了皇位,什么都能抛下,什么都能牺牲。
为什么现在又要说这种话来欺骗她?
她不想听,不敢听,不愿意听。
卫景朝、卫景朝。
这个人已经在她的生命中消失了思念,为什么不能继续消失,为什么要继续折磨她?
她闭了闭眼,睁开后柔柔问:“沅儿吃饱了吗?”
沈沅用力点头,“沅儿饱饱,阿娘吃饭。”
沈柔揉揉她的额头,将她的小碗放在一旁,继续吃自己的饭,谁也没理。
谢治在一旁坐立不安,小声对沈元谦告辞,“要不,我还是先回家吧?”
他不傻,大概明白沈元谦喊他来做什么。
但他的确冤枉,他对沈姑娘毫无私情,只当做恩人对待,绝不敢有任何玷污之心。
沈元谦道:“不用。”
他冷冷笑了声,“陛下乃是状元之才,才学高我百倍,你既遇上了,自然要多多请教,也好明年顺利考中举人。”
他是摆明了要给卫景朝找不痛快。
卫景朝的脾气极好,瞥谢治一眼,淡淡道:“谢公子这个岁数,刚考中秀才,想是天资不高。若要中举,还是先熟读四书五经,多学、多看、多问。”
“当然,最要紧的是切莫好高骛远,只看眼前也就罢了。”
谢治连忙应下。
沈柔却听不下去,冷冷反驳道:“谢治读书认字不过四年,便已中了秀才,怎么就是天资不高?”
她瞥卫景朝一眼,“据说陛下三岁启蒙,十二岁才中了举人,足足九年,天资又高在何处?”
卫景朝没有考过秀才,走的是国子监监生的名额,所以没法比较。
卫景朝倒是有些惊讶了,“四年?”
事涉谢治前程,沈元谦亦重视了些,淡声与他解释,“四年前我与柔儿初至荆州城,我们人生地不熟,对荆州城一无所知。恰好柔儿生病,是谢治带我们去找了医馆,救回柔儿和她肚子里的沅儿。”
他道:“那会儿谢治从未读过书,是后来我手把手教他启蒙的。”
谢治倒也磊落光明,“草民祖籍城外谢家村,自幼父母双亡,靠乞讨为生。幸而碰见沈兄和沈妹妹,才有幸读书识字。”
卫景朝又听到“沈妹妹”三字,脸色不大好,却忍住什么都没说,只颔首道:“确实不容易。”
他像是多年来鼓励太学学子一样,随意鼓励道:“你既有如此天分,便当多加努力,早日考过秋闱和春闱,报效朝廷,造福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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