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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这戏班子,胆子也忒大了吧。”
“这算什么胆大,这出戏在外地早就红翻天了,咱们京城也只是跟风罢了!大不了关门不唱了,还能怎么办?”
“可我记得,那江侍郎家的女儿,没有未婚夫吧。”
“这里不正是平南侯府沈姑娘的事儿吗?前些日子,长陵侯冲冠一怒为红颜,咱们还夸他有英雄气概。”
“不得不说,那长陵侯的确比江燕燕的未婚夫强多了,能为了惨死的未婚妻出头,得罪权贵,得罪皇帝,是个铁骨铮铮的真汉子。”
“那怎么能比?长陵侯也是朝中一等一的权贵,是圣上的亲外甥,自然敢得罪弘亲王。”
“你若这么说,那更不能比了。江燕燕无辜惨死,为她出头天经地义。那平南侯之女却是逆臣,朝中都说死不足惜,长陵侯却仍惦记着旧日情分,冒着杀头的风险为她出头,如此情深义重,谁人能比?”
沈柔听着听着,微微蹙眉,看向卫景朝。
这怎么,好端端的,夸起他来了?
她不理解。
卫景朝兀自饮茶,默然不语。
现如今的情形,他早就猜到了,所以才敢把戏文放出去给人唱。
毕竟,他知道自己是个卑劣的人,外人却不知道。
在满京百姓眼底,他情深义重,不畏权贵。
如今戏文一出,旁人不会觉得江燕燕的未婚夫是他,只会觉得,相比之下,他真是人间难得的好男人。
他甚至笑了一声,对沈柔说:“是不是,与你想的不太一样?”
沈柔很快就已经想通其中关窍,暗地里轻轻磨了磨牙。
早知如此,她就该把戏文里的男人写的好一点,深情一点,凄惨一点。
比如,为给江燕燕报仇,被齐王活活打死。
比如,江燕燕死后,他去告御状,为江燕燕的申冤,被人活活打死。
这样比较之下,才会显得卫景朝不够深情。
可惜,现在才反应过来,已经晚了。
卫景朝抬手,压了压她的帷帽,起身道:“听完了,就回去吧。”
沈柔乖乖跟着他走,边走边问:“你是不是早就想到了?”
卫景朝道:“我从不做对自己没好处的事情。”
说着,他顿了顿,看沈柔一眼。
默默在心底补充,除了今日,鬼迷心窍带她出门。
这件事,确实没有半点好处,还充满风险。
与他以往的行事风格,半点不像。
好在一路平安,没有碰见什么意外。
卫景朝正想着,眼前却忽然一阵嘈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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