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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在那个血色之夜,却也是那少年公子当着她的面,将她阿父亲手格杀。
“当时我尚且力弱……不,我就是个废物,只会躲在阿姐身后。”
尽管一朝剧变,但枫轻语并没有当场崩溃,她冷静地利用与未婚夫的旧情,带着枫无眠逃离。
之后借由在外的家仆,隐姓埋名,离开了南厌部洲。
如此方才暂且安稳。
“但阿姐彼时虚岁不过十一,我年仅三岁,生存下去谈何容易。”
清禾听到此处道:“你既然知道世道苛刻,你阿姐持身清白,又带着你这累赘,极为不易,又如何要以此来苛求别人?”
在她看来,枫轻语这弟弟几乎算是白养,有个对他这么好的姐姐,还对女性苦难如此冷漠偏见。
属实令人反感。
“苛求?肆意放.荡能被纵容理解,甚至视为常态,反倒我阿姐玉可碎而不可污其白的气节被视作偏执愚蠢,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枫无眠冷笑。
听到此处,清禾忽然明白枫无眠一直强调的根源在何处了。
——约半在他心底,也渴望姐姐能过得松快些,甚至用那些手段也无妨。
可偏偏被洗脑最严重的,其实是枫轻语。
而枫轻语再顽固、再偏执,其目的都是为了保护他这个弟弟。
所以作为姐姐苦难的受益者,枫无眠说不出任何反对的话。
他反而必须弘扬,维护这份“气节”。
清禾不由感叹:“某些话,说得多了,便连自己也信了。”
此时她进一步明白了,祓神刚才为何说“一言一行,影响皆是自身气数”。
“所以木枝自然有罪。”枫无眠冷冷道。
清禾瞧木枝脸色不知何时已变得惨白,甚至目光闪烁,透着心虚慌乱之意,不禁有些奇怪。
从目前接触后的表现来看,木枝乃是颇为灵活的女子,不该听不出枫无眠言语中的漏洞。
十六岁的少年杀手,又笃信姐姐教授的死理,想要逆转局势,将自己撇得干干净净一点不难。
尤其自己还表现出,对木枝遭遇明显的同情。
木枝同样有优势,如何就慌张起来了?
木枝眼睫微颤。
稍稍沉默后,她道:“我出身贫……贫贱之家,自然没有名门少爷小姐那般讲究。”
枫无眠冷嗤:“不是名门教养,名门出身的渣滓便少么?”
木枝再度沉默:“那我便也说说,我的境遇吧,至于是否有罪……听完也便有定论了。”
“我也有个弟弟。”
“只是不如枫道友这般家世显赫,我与我弟弟,只是西岐游荡的孤儿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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