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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正午时分到华灯初上,蒙面男子在护城河畔绕了数十圈。

而负伤在身的傅夜沉,步履十分稳健,足足在他身后跟了三个时辰。

“找死。”

蒙面男子深怕傅夜沉误了他的事,阴鸷的眼神中闪过一抹杀意。

下一瞬,他突然隐入护城河畔的婆娑树影之中,立在暗处,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傅夜沉的一举一动。

此刻,傅夜沉眼皮狂跳不止。

他总感觉今夜有大事发生,心悸感愈发强烈。

他深吸了一口气,原打算先行回府,备上一份厚礼,再去往追风、青鸾二人的新宅赴宴,眼角余光恰恰瞥见护城河中略显突兀的莲花河灯。

“怪哉,此何等竟能朔流而上!”

傅夜沉揉了揉眼,略略出神地盯着护城河中极其诡异的莲花河灯。

他自护城河畔纵身跃下,足间掠过波澜微动的河面,单手捞起莲花河灯,稳稳地飞回了河岸边。

傅夜沉把玩着明灭不定的莲花河灯,不经意间,竟发现河灯底座之中,藏着一封牛皮信笺。

遽然间,他豁然开朗,终于想明白蒙面男子为何在护城河畔逗留了这么久。

想必,蒙面男子的目的,正是他手中这封略带潮气的牛皮信笺。

轻轻地抖落下信笺上的水珠,傅夜沉默声念道:“敖兄大恩,本宫没齿难忘。只是,眼下还有一件十分棘手之事,需敖兄鼎力相助。”

敖兄?

难道,同云非白串通一气之人,是敖澈!

傅夜沉狭长的丹凤眼中闪过一丝凝重,略显急躁地看向下文:“依照本宫的实力,对付十个凤弈,亦是绰绰有余。问题是凤弈已取得君墨染的助力,这对本宫十分不利。为今之计,只能是各个击破。如若方便,还望敖兄伺机在东临京都散播‘本宫身染疟疾,虽未被废去太子之位,却已经沦为一枚废棋’之类的舆论。如此一来,便可极大程度地麻痹君墨染。”

“傅大仵作好兴致,竟孤身一人在护城河畔放河灯。”

彼时,敖澈已揭去面上银蛇面具,从婆娑树影中款步而来。

傅夜沉顿生警惕,接连后退了数步,虎视眈眈地盯着来势汹汹的敖澈,“想不到,素来光明磊落的北璃大将,竟沦落为云非白的走狗。”

敖澈冷哼着,并未被傅夜沉的三言两语所激怒。

他慢条斯理地解开衣袖上的暗扣,步步紧逼,“本将原不想与你为敌,可惜,你不知好歹。”

傅夜沉感受到敖澈身上强大的威压,已然意识到自己并不是他的对手。

唯今之计,只得走一步算一步,尽可能地拖延时间,为己身争取到一线生机。

思及此,傅夜沉慷慨陈词,特特扬高了尾音,寄希望能引起周遭百姓的关注,“敖澈,莫要再执迷不悟。云非白绝非善类,与虎谋皮,终将自食恶果。”

令他大失所望的是,今夜恰逢追风、青鸾二人的婚典大喜,平素里人潮涌动的护城河畔显得尤为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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