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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无忧揉着突突作痛的脑壳儿,又换了一身干净的衣物。
无意间,她瞟了眼黏在自己腿上稀糊糊的银票,突然想起一件十万火急的事。
昨儿个,她被君墨染砸了百万银票,转而高高兴兴塞鞋里……
“啊!”
凤无忧一想到昨夜被迫在酒缸中泡了大半晌,气得心肝颤。
她颤巍巍地爬至榻前,心疼地将鞋履揣入怀中。
果真,不出她所料!
这些银票经酒水蹂躏过后,已经碎成了渣渣。
“苍天呐!你是不是看爷不顺眼?好不容易死里逃生脱贫暴富,这下子,又成穷光蛋了。”
“凤小将军?”
司命闻声而来,见她嚎得伤心,遂出言询问道,“凤小将军,女贼狡黠,一时半会捉不到实属正常,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凤无忧闻言,只觉自己愈发悲惨。
百万银票荡然无存,还要履行什么该死的三日之约!
起初,凤无忧还想着看在百万银票的份儿上,去乱葬岗随便扒拉一具尸体交差了事。
眼下,她因瞬间贫穷而生无可恋,甚至想和盘托出,一了百了。
司命见凤无忧情绪不对,遂又问了一句,“凤小将军,莫不是在为王忧心?”
提到君墨染,凤无忧更加悲愤难当。
她语气不善道,“为他担忧做什么?放眼整个东临,谁敢忤逆他老人家!”
“朝堂之事,风云诡谲。王功高盖主,几乎每天都在被弹劾。”
“谁那么大胆子,竟敢弹劾混世大魔王?”凤无忧偏过头,尤为好奇地反问着司命。
她原以为君墨染在东临百姓心中,是神圣不可侵犯的神,故而不敢犯天下之大不违,出言忤逆他。
而今,得知君墨染并不似表面上那么得民心,她心下暗呼过瘾。若是让她知道有人敢同君墨染唱反调,她定当大旗一挥,当场倒戈。
“六部之中,除却兵部,其他五部官员皆有定时弹劾王的惯例。”司命瞅着凤无忧面上顿现的喜色,嘴角狂抽。
他本以为凤无忧是在担忧王的安危,不成想,她满脸的幸灾乐祸,甚至大有落井下石之意。
还别说,司命的直觉相当精准。
凤无忧不仅想要落井下石,还想着将君墨染挫骨扬灰。
若不是他狠心将她丢于酒缸之中,她的万贯家财也不会于一夜之间化为泡影。
一想到痛失的百万银两,凤无忧紧蹙双眉,疯狂地拍着裹满纸糊的鞋履,一点一点抠着糊沫,专注至极。
“凤小将军?你在鞋里塞了些什么?”
司命亦蹲下身,看着凤无忧掏出一大堆废纸。
一开始,他还有些费解凤无忧在搞什么名堂。转念一想,她确实是矮了些,往鞋里垫些纸以增高度,亦合情合理。
直到凤无忧掏出了三四张完好无损的银票,司命才意识到,她哀嚎了一早上,原是为了这些个身外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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