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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州投降的那一日,崔道之骑马进城,没有直接往驿馆去,而是先去了水月巷。
水月巷的百姓见到如今的他,除了陌生之外,还增添了一丝恐惧。
如今的崔道之只是那个手段狠辣,前来平叛的大将军,同往日能偶尔同他们说笑的崔二爷,已经不是同一个人了。
崔道之并不在乎他们的目光,只是问:
“她回来过么?”
众人原先还不知他说的是谁,等到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察觉到他口中的‘她’指的是秀秀。
秀秀那丫头不是被他带到长安去了么?怎么如今他却反来问他们她的去向?
众人跪在地上,均摇了摇头。
崔道之抿唇,抬脚往秀秀家门口走去。
只见门锁已经生了锈,斑驳无比,显然已经长久没有打开过。
崔道之拿刀将锁砍断,推门进去。
院子里已经长满杂草,秀秀常坐的那条矮凳在正屋前歪着,腐朽得厉害,屋门前的台阶上长满青苔,举目望去,一片萧瑟,只有院中那颗柿子树长高了些许,焕发着勃勃生机。
崔道之进到从前住的屋里,发现墙角结着蜘蛛网,那条斑驳的八仙桌上,则落满灰尘。
她当真没有回来过。
崔道之站在那里,慢慢将手指曲起。
“放开我,让我进去!”
“雀儿,你做什么,回来!”
……
外间一阵吵闹声,崔道之回转身,见是雀儿,抿了唇。
她也已经长高了许多,不复从前模样了。
崔道之抬了抬手,示意属下将她放进来。
雀儿推开士兵的束缚,不顾身后父母的哭求,跑到崔道之面前跪下,急切道:
“大将军,民女打扰大将军实属无奈,敢问大将军,秀秀姐姐如今如何?她可还好?”
她方才听见崔道之的那句问话,下意识觉得不好,于是心急之下,赶忙上来询问。
崔道之沉声道:
“她不见了。”
雀儿一愣。
什么叫她不见了?
想起那年秀秀走时,崔道之对秀秀的所作所为,雀儿心中一片冰凉。
他即是如此说,那秀秀姐姐怕是凶多吉少了。
雀儿忍不住红了眼,不断地磕头求崔道之找到秀秀,却见他只是静静立在那里,不发一语,神色晦暗不明。
雀儿以为他不肯找,心中隐隐涌现一股火气,但崔道之如今权势滔天,动动手指便能捏死她,她自然不敢站起来同他争吵,但语气里仍旧免不了有些怨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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