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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倔老头清醒时,就是哥哥和弟弟们陪着;若是催着下人出府买这买那,他就必须得来了。

这日子啊,清醒着过,糊涂着也能过,就看老爹能否想通了。

年富从小就知道自家爹娘极为恩爱,那时候他人小,也说不出心中的想法,只觉这两人很是黏糊。

长大了,懂事了,见得多了,便知道这样的感情可遇不可求。

若是这两人同年同月同日去了,那是福气!

留下这一人,就是失孤的大雁,再也活不成了。老头子能挺到今日,也是自来听惯他娘亲的话。

“臭小子,你说外面的落叶是什么颜色啊?”

顺着年羹尧的视线,年富朝屋外看去。

深秋季节的庭院中,常常落满了枯叶,若是下人勤快些,不一定能看见这般景色。

只是年老头从不让人扫除落叶。

这些日子,他整日整日地看着院子发呆。

“爹,外面日头暖洋洋的,要不我扶您出去走走?金灿灿的一片,可BBZL 好看了。“年富隐约猜到些许缘由。

“不用了,我终于看见你娘说的那般景色了。“年羹尧没有理他,眼神有些涣散,似乎陷入往事回忆里。

“那时候我和你一样,也觉得这叶子,哪怕落了下来,也是金灿灿的一片。”

“可是啊,你娘,你娘非得说是枯黄枯黄的……”

“那时我心中一跳,觉得寓意不好,就说她不好好念书,看见这般美景,没个好词儿。”

“你娘脾气是真好,她也没恼怒,当下就喊了我一声先生,这些你们都不知道吧。”

年羹尧面露得意地看向儿子,一副等他回话的模样。

年富心中暗想,我娘脾气确实不错,可那也是因为老爹您听她的话呀!

年富只敢说些逗趣的话:“您和我娘最是恩爱,这京城里哪有人不知?还有人专门写了话本子呢。”

“是啊,大家都知道了。”年羹尧听了这话,笑得一脸满足。

父子二人又说了许久,年羹尧似乎想起了什么,对年富交待。

“年富,我要走了,你和你儿子们以后得盯着那些人,不许乱写我和你娘的事情。”

“现在我还在世上,他们不敢胡说。若是我走了,你们忘了,可不能让人随意编排啊!”

“爹,您放心吧,这事我已经写入家谱了,咱们年家世世代代的子孙,必然不会让人胡诌娘和爹的事情。”年富赶紧应了一声。

这事他爹说过许多遍,每次思绪清醒些,就会交代这些事情,还让他必须写进家谱里。

世人多口舌,许多事情传来传去也就变味了,他爹自然了解其中道理。

然而年富此时有了一丝不好预感。

年羹尧知道自己快到极限了,他再也撑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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