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页(2 / 2)
女子眼见他犹豫,一时目中光芒黯淡,声音更弱道:“善存,前朝煊赫,都已成云烟,朝代更迭,世所难免。我已……看破,你何必……”
说话间,一口气再接续不上来。
她暗淡的眸光落在孩子脸上,又一点点转到徐善存的脸上。
这一刻,她的眼神无法形容。
是期盼,是失落?
是对人世的流连,还是终将离世的解脱?
亦或是,隐藏的,无法言说的情绪,不能排解的遗憾……
徐善存再不忍拒绝她,终于压着痛,脱口回答道:“殿下放心,臣在一日,必保小殿下一生无恙!”
“好……”女子轻声吐息,最后一丝目光转动,又落在徐善存怀中的婴儿身上。
终于,她眷恋地轻叹:“情劫蛊……转移到了孩子身上,我本意并非如此。然而,事已成定局,只愿这孩子一生不动情,无爱亦无恨,如此,方得平安。”
徐善存大恸,呼喊一声:“殿下!”
女子气息微弱,终至于无。
临终,她的眼睛都是半阖的,到底是憾恨太多,死不瞑目。
徐善存将手中婴孩放至一旁,伏到女子身旁,却连哭都不敢大声,只是呜呜咽咽,悲泣起来。
此时的他,又哪里有半分后来江琬见到他时,那豪气纵横的模样?
分明是一个穷途末路的可怜人。
最后,他站起身,将手中一直紧攥着的那个只薄胎瓷瓶举起,咬了咬牙,就打开瓶塞,然后抬手掐诀,口中低诵:“情蛊之痛,三生七世,国主之血,佑我不腐……”
他指诀一引,那瓶中飞出一团鲜红中隐隐透出金光的血液。
瞬间,这血液就在他指诀的指引下落到女子身上。而后,化成一张清光般的薄膜,将女子整个笼罩。
随着这清光放大,同心环投影的色彩也渐渐开始与这清光相合。
又过片刻,两团蒙蒙光晕又一齐收摄回同心环中。
这一段前尘旧事的投影回顾,到此,就算是结束了。
江琬轻轻吐出一口气,也是到这个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刚才观看这段旧影时,由于太过紧张专注,竟生生给自己憋出了一身冷汗。
而秦夙也在这时长长呼吸一声,很显然,他方才的紧张并不比江琬小分毫。
不,实际上是,他此时的心情其实更比江琬复杂不知多少倍。
江琬吐出一口气,但顾及秦夙就在身侧,一时只是沉默。
秦夙却忽然道:“琬娘,我自幼长于冷宫,宫人都传言说,我生母是不知检点的宫女子,因此,在宗庙的族谱中,我是……宫女曹氏所生!”
“曹氏生子都未能封号,又更有宫人言,其实我连曹氏之子都不是。我是……母不祥!”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