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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淮。”顾父跟在后面喊了一句，想说什么，在对上陈静静那一双眸子的时候，却又没说出口。

　　顾清淮装聋，还低头小声和陈静静说：“想好吃什么没有？豆浆要喝吗？我其实挺想喝酸奶的。”

　　“那就喝酸奶，我都听你的。”陈静静说完就捏了捏他的手，示意顾父的存在。

　　顾清淮没理，又问：“去东区还是去西区吃？”

　　“哪儿近去哪儿。”陈静静又扯了他一下。

　　顾清淮还是不理。

　　“顾清淮！”顾父在后面叫道，“你老子跟你说话呢，你什么态度？！”

　　顾清淮这下停了脚步，转头去看顾父。

　　“态度？跟你说话需要什么态度？老子？”他嘲讽地一笑，“你是谁老子？顾辛在家呢，教训儿子回家去，别跟这儿丢人现眼。”

　　这话说出口，场面都静了。

　　周边的空气似乎都不流通了。

　　顾父看着他，似乎面儿上有点挂不住，但还是开口了：“你气我怨我我都懂，看见网上那视频我都气坏了，我昨天态度不好，今天来就是想跟你……”

　　“别了吧。”顾清淮说，“咱俩谁跟谁啊，就别整这种虚的了，要说的话我昨儿都已经说清楚了，我不怨你也不气你，我还犯不着为了一不相干的人让自己难受。”

　　“顾清淮你别这样我都说了我……”

　　“我哪样儿了？”顾清淮说，“一不惹事二不打扰，你就不能放过我吗？你家里拄着一妻子一儿子，妻子温柔儿子孝顺，你干嘛非要跟我过不去啊？”

　　陈静静捏了一下他手，想劝他，可顾清淮脾气来了谁都劝不住。

　　“别没事儿往这儿瞎他妈跑，有事多照看照看你公司，照看照看你那温柔贤惠的老婆，还有你那可爱的儿子！真的，多看你一眼我都觉得恶心。”

　　顾父整个人都已经呆了。

　　他许是想不到有朝一日会被自己的亲生儿子骂恶心。

　　他站在西北风里看着他英俊帅气的儿子拉着一姑娘的手逐渐走远，心里摧枯拉朽似的疼。

　　他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年轻时候犯了错，到老了却错的更加弥补。

　　风沙迷蒙了他的眼睛，他恍惚间记起顾清淮小时候一声又一声叫他“爸爸”，声音甜甜的，糯糯的。

　　那都是很早很早以前了。

　　他伸出手来，在空中抓了一把，却抓了满手空。

　　摊开手掌，纹路很深。

　　都是岁月的痕迹。

　　可也是这双手，昨天打在了他大儿子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