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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的恩怨,留下怡王一命是为了洗清当初的罪名,为真实的罪恶留下见证。

可祁铭之头也没回,揽着她的肩膀往前走:

“不看了,已成定局。”

芸京墨点了点头,跟着他走了。

无论是远在京城的反王,还是此刻城外的反军,到了这一步都已经是秋后蚂蚱。

作恶的都将得到报应,为善的都会得到偿还,多年前早已逝去的人们,除了告慰之外,只剩下流于记忆的思念。

芸京墨不懂祁铭之在这其中起到了多大的作用,可是她对他却有着盲目的信任。

她拉着祁铭之的手,一步步跟随。

这个时候的祁铭之,并不一定是高兴的。

芸京墨看着他的衣摆,总觉得此刻的他很沉默,明明就在他身边,她却仿佛能够感受到他的孤独。

回春堂此刻没有人。

满城的百姓都被知府大人安排着疏散了,他们一路走来,直至进门都没有遇上行人。

短短一路,竟生出了一种萧条感。

她没说话,祁铭之亦然。

直到推开门进了内堂,芸京墨才终于唤他:“祁铭之。”

祁铭之停下脚步。

她很少这样连名带姓地叫他,这一声略显严肃了些。

“你还好吗?”

无人的城中,她轻轻地问。

祁铭之低了头,没有答话。

手刃仇敌,这感觉并不畅快,更说不上来好。

可眼下明明该是他大仇得报的时刻,等太子殿下进了城,还会请旨彻查皇属军,这其中必然就该包括当年戚家的案子。

但他不是真的高兴。

芸京墨突然从背后抱住了他,一片温暖从背心传来:

“这样,会好一点吗?”

祁铭之轻抬了一下手指,没再动。

再然后,毫无预兆地,一滴滚烫的眼泪砸了下来,在芸京墨的手指上绽开一片水花。

感受到了这一滴温度,芸京墨没说话,也没有去看他的脸,只是收紧了手臂又抱紧了些。

她将脸埋在了祁铭之的后背。

严于律己久了,连失态都是体面的。

芸京墨无声叹气。她并没有类似经历,但是她可以与之共情。

那道伤从十几年前就在了,由于主人的刻意忽视,在最初的痛彻心扉之后倒是可以顺利共存十余年。

而如今要撕开所有的包扎,翻出伤口的最深处将这多年来积攒的脓疮毒血清出来,刮骨疗毒,怎么能不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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