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页(2 / 2)
傅容与将紫毫笔扔进陶罐里,浓墨转瞬在水中晕染开来,慵懒地伸了腰,这个年纪的少年,侧脸轮廓是清瘦的,沾了点儿倦怠:
“行啊,你想要什么玉镯?”
周围有老师的旁听生在私下隐晦地打量过来,谢音楼一点儿都不避讳被人偷听去。
窗外蝉鸣声声,风的气息是蔷薇花香。
她窝在梨花木椅望着身旁清隽的少年,声音轻了下来:“芙蓉玉,我要你这辈子都跟我羁绊在一起,生生世世,都陪我。”
……
医院的重症病房内,阳光透过白纱洒落在了床头柜上的一盆白色风铃草。
邢荔是每日都要精心呵护去浇水的,风铃草散发着浅浅的幽香,让傅容徊在昏睡中醒来时,都能嗅的到。
他琥珀珠子似的眼睛睁开,没有光,却循着病房门外方向。
那儿,传来的是陈愿和哥的说话声。
与病房内形成了两个世界般,有种寂静的隔膜感。
傅容徊只能依稀听见谢音楼这三个字,他削薄的手指懒懒搭在床边垂下,游神般想着事,在他脑海一片暗淡记忆里,谢音楼的形象是很遥远模糊的。
当年傅家出事时,他自幼从娘胎带病出生,模样瞧着瘦弱幼小,还什么都不懂。
只知道那几天阴雨连连,宅院里来了不少陌生的人,年事已高的祖父拖着病体见了一个又一个,他像挨了打的小狗躲在阴潮角落里,呼吸进的都是闷腥气息,抬头就能看见隔着偏厅的那扇屏风。
透过缝隙,光很暗,衬得人影模糊,祖父最爱的这扇陈旧屏风绣着只仙鹤在累月深年下,雪白透亮的羽毛返潮生了霉斑,烂了,像是病死在屏风上。
客人来了又走,外面的暴雨却来势汹汹。
到了夜里,哥忽然出现,牵着他离开傅家,被停驶在外面的车接到了一处环境幽静的中式豪宅前,门口有穿西装的秘书候着,进去时,哥帮他把松垮的衣领整理好,又从裤子口袋掏出水果糖,拆了玻璃纸塞到他嘴巴里:“进去别闹,跟着哥。”
傅容徊琥珀色眸子的懵懵懂懂,见哥清隽的面容表情严肃,有点紧张点着脑袋。
秘书把他们带到里面,砖石砌筑的豪宅墙内装修是古典中式,不显山不露水,细长的雨滴刷刷落下屋檐。
他跟哥就站在这候着,听秘书用秉公办理的语气说,这宅院的主人还在待客。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