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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短暂的一分钟不到,她正好看见傅容与将穿着白色睡衣的傅容徊自楼上卧室快步抱下来,灯把四周照得透亮,别墅里熟睡的所有人都被惊动,邢荔更是连平时的红色高跟鞋都来不及穿,是光着脚,一路跟下去。

谢音楼才到客厅,就看见傅容徊吐了一大滩血在傅容与的胸前,染湿了他的衬衫,手指骨节纤瘦苍白,是循着本能地揪着光滑的面料,几个字被磨得沙哑难听:“哥,我想活——”

想活。

傅容与长指给他擦拭下颚的血痕,微微颤抖,擦不干净就拿衣袖擦,语速很慢,慢到像划破喉咙才溢出来的:“没事的容徊,有哥在,哥在你身边。”

“车,救护车来了。”

邢荔带哭声的一句话,让别墅的人惊醒过来让道,有的留在原地,有的跟着车走。

谢音楼看到傅容与身上的血,是乱的,她隔着人群望被围在中央的男人,想靠近,却没有她的位置,忘记是怎么跟上的,彻底回过神时已经在了医院手术室门前,脑袋那股久违的隐隐闷痛感在影响着她。

不远处,邢荔披头散发像个苍白女鬼一样,站在傅容与身边哭:

“他这几日睡的时间越来越长了,叫不怎么醒,胃口也不好……”

“我给他泡人参茶,也尝不出什么味了,医生说,是味觉开始失灵,没用了,身体的各个零件都快没坏了,修补不好了。”

“今晚他听到哥哥要回家,眼见着都打起精神了,还,还陪谢小姐一起吃夜宵,我怕他晚上吃太咸渴了,就想着倒杯水放床头柜上凉着,谁知……推门进去就看见他在咳嗽,一直咳……”

“傅总,他想活,他说了想活的。”

邢荔水涌上眼底,头发又乱,与她一向浓妆艳抹的精致形象差别甚大。而傅容与更是不好受,躺在手术台上的是他嫡亲弟弟,这世上唯一血脉相连的人。

走廊的光惨白的厉害,照得他衬衫上的血迹格外鲜红,像会刺痛人的眼睛一样。

谢音楼眼尾跟着微微泛起红,感觉身体像是高烧的症状,可是指尖覆在额头又是正常体温,没什么力气似的扶着蓝色长椅坐下,尽量不在医院倒下。

她漆黑的眼眸盯着手术室门前的傅容与身上血迹,一秒两秒,随着时间流淌过去,心脏的血液就跟不顺畅似的堵着,直到眼前是黑的。

……

车子沿着道路左侧进入豪华的半岛富人区,下不尽的春雨渐渐停了,被渗入了水雾的车窗变得湿漉漉,谢音楼小手儿抱着爸爸的胳膊,软声里带着点儿鼻音:“外面到处都是水,会把小观音公主鞋弄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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