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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振声走到门口:“你怎么来了?”
他心里觉得不太好,但面上依然镇定,问许途:“你吃过饭了吗?”
他没认错,确实是他的父亲。脸和身材都一模一样,许途却感觉到了陌生。好像此刻站在他面前的,只是父亲的躯壳。他父亲的灵魂,已经变成了什么怪物。他看到周莺,这个女人漂亮又惊愕,有种善良而无辜的神态。但这都是假象,他能想到他的父亲昨夜跟这个女人睡在一起。而周凛凛,这个女孩,坦然地在旁边接受这一切。她那双眼睛又大,又美丽。他突然觉得她美的有点不正常了,像某种妖物。
但他居然还会说话的。
他居然没有掉头就走。他应该掉头就走。但他好像是受不了这种□□裸、面对面的难堪,反而装出一副习以为常、不以为意的样子——在他愣了好半天之后,他的大脑下意识做出了这样的选择,那就是,保全体面。他不喜欢丑陋的东西。这样上不得台面的事,根本就不应该拿出来说,不应该被谈论。这简直是个天大的笑话,说出来一定会被人笑死。他突然意识到他和许振声是一样的性格,都太要面子。他决定像鸵鸟一样,将头埋进沙子里。
他迟钝地点点头,脖子像生了锈一样,万分艰难。他感觉浑身的骨头都难受起来。
他回应许振声,自己吃过了饭,并告诉他自己的来由:“妈妈昨天晚上没回家,你联系一下她吧。”他假装没有看到凛凛和周莺。
他脸色惨白起来,嗓子突然干痛,嘴唇颜色也变了。好像有一股冷气忽然笼罩了他。
许振声点点头:“我会给她打电话的。”
许振声不但不解释,竟然还叫许途:“你进屋来坐吧,凛凛也在,你俩一块玩。”许途煞白的脸又骤然红透。他感觉羞耻。他不知道许振声怎么能如此坦然地说出这种话,好像个没事人一般,好像他没有做任何见不得人的事。他厌恶又反感,语气变得像铁钉一样,又尖又硬:“我先回去了。”
许振声说:“你打算去哪?”
“我去学校。”
许振声没有拦阻他。
周莺见他这么走了,有点担心了,叫许振声:“你还是去看看他吧,跟他好好说几句。”但许振声不肯去。他认为自己说任何话都无用,事已至此,说再多,只会引起无谓的争吵。周莺更不好跟上去,对这孩子说什么,这毕竟是许振声的家事。
凛凛说:“妈妈,我去看看他吧。”
周莺不想凛凛掺和进这种事,柔声劝阻说:“他正在气头上,你去干什么,一会儿他拿你撒气。”将她从门口拉回来,让她去吃饭。
凛凛说:“他不会的。我去看看他,我怕他出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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