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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段长久的寂静,因为太过安静,渐渐,仿佛一切都慢慢趋于平静。
刚才的剑拔弩张也缓了下来。
他们在靠近楼梯间的二楼客厅,这里的窗户没有关紧,还有一小道缝隙,外面天气越发阴沉,下午好似起了风。
窗帘被风吹起来,发出簌簌的声音。
血腥味却被风吹散了,空旷的,宁静的。
时间好像被放慢了,就在姜梨感觉周敬岭僵硬的手臂开始松动了,他的表情从狠戾,再到复杂迷惑沉思,再到渐渐好似也平缓一些,眉头紧皱着,
要一寸寸将打火机放下来的时候——
楼梯间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小少爷,您在做什么呀!”
春姐刚才被支去院子里,现在才赶回来,闻到空气里的不同寻常,焦急地道。
“外面还来了好多人,还有警车——”
她话说完,周敬岭脸色陡然一沉,周敬屿只握住他的手掌,却改变不了他上面拇指的动作,他大拇指往下,将塑料打火机按开了,蓝色的火焰随风跃动。
“周敬屿,你居然敢算计我!!!”
周敬岭神色愈发疯狂,他咬紧牙关,要从周敬屿手里抽出手来,将打火机往后丢去。
但周敬屿怎么可能会给他这个机会,紧紧地扣住了他的手掌,让他动弹不得。
周敬岭另外一只手也去挣脱,周敬屿冷静地扣住他的腕子,周敬岭愈发暴怒,手脚并用,又低下头上前去咬。
但无论怎样,周敬屿都眉目不动,直到将周敬岭按倒在地上,打火机从他手掌间狠狠夺了出来,另一只手还按住他的肩膀。
“我没有算计你。”
周敬屿侧眸看了一眼手背上被咬出来的血印子,还在滴血,冷淡地道。
“我说过,我不管你怎么想,我都只做我认为对的事,你是我亲弟弟,我不可能看着你做这样的——”
他又低下头,黑眸深深地望着他,有些嘲讽般地轻勾起唇,评判道:“蠢事。”
周敬屿说完这一句,将周敬岭放开,甩了甩手。
周敬岭哪里还忍得住,再度像发了疯的野狗般要冲上来抢,但体力根本不支,春姐也过来阻拦抱着他的腰,嘴里还不断心疼地念叨着,“小少爷”“小少爷。”
周敬岭大病初愈,又纤细,还是个孩子,哪里抵得过春姐,直到外面警车的声音越来越多,越来越尖厉,他才尖叫起来,双手捂紧了脑袋。
周敬屿沉默了两秒,将打火机丢给姜梨,手背上的血印简单抹了一下,再度上前,将周敬岭从春姐手里拉了出来。
周敬屿抬手抱住了他,另一手轻轻拍打着周敬岭的后背,就像当年十多岁的时候,还不到叛逆期时候的他,第一次抱两三岁的弟弟一样。
周敬岭怔愣了两秒,就在姜梨有些担心他会不会情绪失控伤到人时,周敬岭尖叫渐渐得终止了,他像一个受了无数委屈的小孩子,嚎啕大哭。
……
……
……
后来,很多的事情,姜梨已经记不太清了,只记得空气里的血腥味被风吹得渐渐散去,下起了盛夏的最后一场大暴雨,有雨水清新湿漉漉的味道吹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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