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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深深地吸了口气,躺于她身后的萧嫣还在喃喃地念着霍平枭的名讳。
皇后的神情倏地闪过一抹狠锐的戾色。
“统管南北衙禁军的是定北侯,飞龙兵归属于北衙,霍平枭身为大司马,没能护卫好公主的安危,陛下应当将他贬职罚俸。”
如果当年不是房氏搅了她设的局,陈贵妃和她为皇帝生的皇子就会一尸两命,她也不至于落得个如此境况。
如果不是霍平枭屡次拒绝嫣儿的示好,嫣儿也不会因为伤感,在跑马场上那么快地骋马,从而在马背上摔了下来。
“皇后,朕已经处置了看顾嫣儿御马的马官,逻国在西南虎视眈眈,眼见着就要犯我大骊边境,朕在这种局势下,怎么能因为一桩意外,就将率军的大将军严惩?”
皇帝说话的语气透着股深深的无力感。
那固定马鞍的钉子被太医检出了锈毒,将人划伤后,会致使上面的肌理腐烂生溃。
皇帝如何不知,萧嫣坠马一事绝不是意外。
萧嫣毕竟是他嫡出的女儿,事情刚一发生,他就立即派人去彻查了这事。
可却反倒查出了,是萧嫣先派人在定北侯夫人的马上动了手脚。
拾翠殿很快响起皇后哀怮的哭嚎声,听上去格外凄厉骇人。
皇帝不欲在萧嫣的寝宫多留,携着陈贵妃离开此处。
甫一出殿,皇帝没行几步,华贵的赤舄却在青石板地顿住。
皇帝的面色略带怅然,嗓音幽幽地问向陈贵妃:“你说公主坠马这事,会是定北侯派人做的吗?”
陈贵妃的心跳蓦地一顿。
她也对萧嫣坠马这事有过同样的猜测,先前儿这位嫡公主与房夫人出言不敬的事,她亦有所耳闻。
虽说定北侯夫人曾救下她和她皇儿的性命,可陈贵妃到底是皇帝的宠妃,此时此刻,却也不得不将她,乃至霍氏一族划归成敌人阵营。
依着陈贵妃对皇帝的了解。
他对丞相霍阆是依赖,而对他的长子霍平枭则是惧怕。
陈贵妃的年岁比霍平枭略小几岁,自她出世后,就记得丞相霍阆的身子骨一直不好,总是病病恹恹的。
可纵是如此,男人依旧拥有能朝堂翻云覆雨的能力。
霍平枭说到底是霍阆的亲子,同他父亲一样狠毒,却又比霍阆多了些暴戾的气焰。
陈贵妃想起霍平枭在沙场上残忍嗜杀的声名,心中也有些犯怵,嘴上却说:“虽然霍家的威势大了些,可陛下是天子,定北侯只是个被赐了铁券和食邑的侯爵罢了,陛下何必要受他如此压制?”
皇帝看了眼陈贵妃,没再说什么。
陈贵妃的年岁到底是小了些,且她父亲陈郡公也非文臣,当然不知,他看似坐于龙椅,是九五至尊。
可自霍阆成为他的谋臣,将他放于这个位置伊始,他的这个皇帝,做的跟傀儡也没什么两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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