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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乐识振了振长袖,阔步往药堂方向走去,这回他来寻阮医姑,早就在心中编好了病状。
就同她说, 他在秋日总容易困倦, 不能集中精力。
但在仅离药堂门槛几步之遥时, 霍乐识却蓦地停住了步伐,清瘦的背脊也微微一僵。
他看见一道熟悉的背影。
那男人的身形高大冷峙, 正单手倚着药柜的表面, 亦微微垂首,姿态极为亲昵地同一个人说着什么。
是他的长兄, 霍平枭。
待隐约听见他低沉的嗓音,和女子极弱的温柔话音后, 霍乐识的神情很快蔓上怅惘和茫然,甚而多了些伤感之色。
老妇说话的声音怎么可能这么娇柔?
霍乐识蹙眉, 渐渐攥紧了拳头。
他难过地错开眼, 暗觉这一切果不出他所料, 阮医姑应当是个妙龄女子,只是一直在扮老而已。
恩人总比外室好听,他大哥为了让她的名份听着更正大些, 才给她开了间药堂。
霍乐识忽地为静静待在定北侯府, 翘首以盼地等着霍平枭回长安的房家大嫂感到不值。
霍平枭一出征, 她就去大慈寺为他吃斋祈福, 可身为丈夫,霍平枭回到长安后,见的第一个人却不是他的妻子。
反是先跑到丰安坊,来这里私会这俏医姑来了!
看着眼前刺目的景象,霍乐识只觉多情是他兄长,无情也是他兄长。
这时,霍乐识也再无心情去见那阮姓医姑,他一脸愠怒地甩了甩袖,终是离开了这处。
田芽和田姜从食摊处回来后,便见霍平枭大马金刀地坐在了梨木方桌前。
他将双手交握,置于身前,就同尊门神似的,异常的惹眼。
这人的气质原本就桀骜不驯,又刚从战场归来,身上多少透了些罹经杀虐的戾气。
不笑时,眼角眉梢间的冷感很强。
下午药堂终于来了病患,阮安眼见着一位中年妇人想要进来看病,可在看见霍平枭后,面色微有犹豫,最终那妇人无奈地摇了摇首,还是离开了这处。
霍平枭若再待在这儿,不说把她的生意搅黄了,也会耽误寻常百姓看病。
思及此,阮安无奈地走到他身前,温声央求道:“侯爷,你还是别待在这儿了,先回侯府吧。”
“…免得耽误这里的事情。”
这话一落,霍平枭即刻瞥首,颇为不悦地看向了她。
“嫌我烦?”
他低声问罢,亦在阮安错愕目光的注视下,垂了垂浓黑的鸦睫,或多或少带了些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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