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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霍羲出生后身体就很康健,她和孙也在照拂抚养他的这几年,也没太费过太多心力。

阮安虽接生过无数的婴孩,可却是第一次做母亲,又是独身母亲。

她和霍羲可谓是孤儿寡母,孙也也只是个半大不大的孩子,在嘉州生活时当然要处处小心谨慎,不敢轻易去找来头不明的乳母照拂孩子。

那几年阮安过得很辛苦,也只有在深夜时分,才能腾出空子来去写自己的医录。

这一世她虽嫁进了侯门,霍羲也有仆妇照顾着,可在白日时,独属于她的清闲功夫并不多。

况且她已经养成了晚睡的习惯,眼下这时辰根本就睡不着,躺在霍平枭的身旁又容易胡思乱想,干脆就来书房写会儿医方,倒是能起到平心静气的作用。

思及此,阮安如实回道:“我…我写一会儿医方。”

见着霍平枭往书案阔步走来,阮安下意识地便要用小手捂住自己写得那些不甚好看的字迹。

她的字迹没什么进步,霍平枭之前在嘉州是看过的,阮安很怕他会笑话她。

然,男人的反应自是比她快。

他长手一伸,便“唰”一声将那几页淡黄的纸张从她手心下抽了出来。

阮安霍然从圈椅处站起。

霍平枭则顺势垂眼,微微抿起薄唇,逐字看去。

半晌,男人果然淡哂一声,低声道:“你的字还是跟以前一样,没怎么变。”

阮安羞赧万分,无奈地问:“你还记得啊……”

“难以忘记。”

霍平枭唇边的哂意未褪,将那药方递还给了她。

阮安咬了咬唇瓣,仰首看向了他,小声问:“那…等我们搬府后,你能不能给我请个擅长教书法的夫子啊?”

霍平枭微敛黑睫,意味不明地睨了她半晌,没立即回她。

阮安也不知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却想再同他争取一番,便讷声又问:“不行吗?实在不行,请个女学的夫子也……”

“请什么夫子?”

霍平枭终于开口,语气多少透了些桀骜。

他蓦然倾身,盯着姑娘那双温弱的杏眼,又道:“你夫君教你。”

许是因为夜深人静,男人说的这几个字,听在阮安的耳里,却莫名多了些蛊惑和哄诱的意味。

她垂眼,尽量掩饰着心中难以自抑的悸动,避着他坦荡的直视,故作平静地回道:“但你的军务也很忙啊,能腾出空子来教我吗?”

“怎么不能?”

他笃然说罢,忽漾进室的夜风亦将灯台上的烛火吹灭了数盏。

目及之处登时变得模糊,她看不清霍平枭的神情,可男人却能看清她的。

喜悦和兴奋无处遁藏,悄无声息地爬上她心头。

可在他的面前,阮安却学会了怎样掩饰自己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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