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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怒极反笑,指着鼻子破口大骂道:“好啊你!朕还没死呢!你就开始考虑如何讨好新主子了?你一大把年纪了怎么如此天真?伺候朕这么多年,顾寒崧根本就不会留你这条狗命!”
何公公闻言并没有生气,他依然古井无波,轻叹一声后,充满怜悯地对魏安帝说:“就算奴是狗,也只认一个主,奴的主子,永远都是先太子。”
他口中的先太子,并非魏安帝所出的三皇子顾宜泽,而是已逝的镇南王。
魏安帝闻言悚然一惊!
他到此时才明白,自己根本败得不冤——若是连亲近至此的心腹內侍都是镇南王的人,可想而知朝堂上已经被他渗透成什么样儿了!
镇南王一脉重新回到京城掌权,本就是大势所趋。
此时只听吱呀一声,宫殿的大门被推开。
明亮的光影中有人信步走了进来,他的身姿挺拔,眼神狠厉如狼,身着血迹斑斑的银甲,手握着的狼牙枪仍滴着鲜血。
顾寒崧一步一步地朝魏安帝走来,稳稳的脚步声仿若催命符。
魏安帝少见地紧张起来,眼睛细细地眯起,好似要将顾寒崧的模样看个仔细。
终于,顾寒崧走至魏安帝面前,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面前的年轻人实在煞气过重,仅仅是对视便显出不怒自威的气势,让魏安帝十分不适,他印象中的镇南王世子,永远不敢抬头看他的眼睛。
或许是因为,眼中能暴露的恨意,实在过于明显。
何公公朝顾寒崧恭肃地行礼,顾寒崧漫不经心地点头。
而后他用力地将狼牙枪往地面一磕,浑厚如钟的撞击声响彻整个宫殿。
顾寒崧目光沉沉地看着魏安帝,在这余音绕梁中字字铿锵地说道:“别来无恙啊,叔祖父。”
第一百章
魏安帝眼见着顾寒崧一步步朝自己走来, 那如出一辙的面容神态与举止神态,让他恍惚间以为是年轻的镇南王前来征讨失去的一切。
不过瞬间,他忽而明白了当年竹语道长预言的言下之意。
“杀太子, 保镇南王。”
——镇南王当年竟然真的是想守着南川这一方土地, 安生做个藩王,与妻子相守一生, 看儿女渐渐长大。
这怎么可能?他怎么甘心?魏安帝从镇南王手中夺过权柄时,便时时刻刻都在防备他的反击, 可这人竟然真的愿意偏安一隅过平静安稳的日子?
那可是千万人头破血流想要争抢的皇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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