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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瞬,只见寒光一闪,鲜血斜溅起飞洒上墙。
廖九脖颈一凉,双目瞪如铜铃,他难以置信地摸了摸脖子,摸到满手的血。
“你是——”廖九看向眼前收刀入鞘的男人,神情倨傲得令人生恨。
汩汩血沫如注般喷涌而出,他再说不出半个字,那双浑浊的眼睛失去神采,轰然仰倒在地。
“开门。”
雁凌霄低声吩咐,杀气凛冽,乃至皇城司的察子不敢应声,手下缩着脑袋蹲下身,麻利摸了廖九的尸身片刻,就从汗巾子内侧翻出一枚生锈的钥匙。
“世子。”察子高举双手,把钥匙呈给雁凌霄。
后者眉头一蹙,察子方才后知后觉,起了一身白毛汗,麻溜打开柴房门。
屋内的连翘翘几乎热泪盈眶,牙根压抑着酸涩,炽热的感激之情如血液般在四肢百骸流淌。
金乌西坠,在雁凌霄身上勾勒出一道溶溶的金光,连翘翘笼罩在他高大的影子中,经日的恐惧一扫而空。
皇城司察子们哗啦啦跪了一地,不敢直视世子爷星夜驰骋前来相救的女子。
打眼望去,黑压压的一片。
雁凌霄稍候几息便没了耐心,寒声道:“要磨蹭到什么时候?还是说,小夫人想叫我抱你出来?”
“不,不必劳烦世子!”
连翘翘踉跄起身,扶着墙根往外挪,她多日没吃饱饭,一时间头昏眼花,前脚迈出门槛,后脚就如同乳燕归巢似的扑倒在雁凌霄怀里。
她浑身上下脏兮兮、灰扑扑的,仔细一闻,还有一股发馊的霉味。
雁凌霄一时无语,差点不想怜香惜玉一把将人推开,可连翘翘不识好歹、不知礼数,竟敢抬起两只纤瘦的胳膊,环住他的腰,一张小脸跟花猫一样,一头栽进他胸膛,旋即哇啦一声,嚎啕大哭。
“呜,世子爷,您怎么才来……”
除此之外,院子里鸦雀无声。
无论是皇城司的人,抑或是被他们从厢房内解救出来的妇人,刀锋抵在颈侧狼狈至极的妙圆,都茫然无措地看向被沂王世子护在身前的娇弱女子。
难以想象,世界上居然有如此胆大包天之人。
连翘翘在雁凌霄怀里拱了一会儿,眼泪鼻涕半点没客气,一个劲儿往那价值千金的缂丝麒麟纹袍子上擦。
过了好一会儿,她好似才觉出丢人,小脸一红,讪讪地问:“这缂丝袍子,能洗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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