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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约惭愧地涨红着脸,摇了摇头。

“爹爹,孩儿知错了,我不该为玩物之事耽误学时。”他语气认真地反省着,又道,“但我做这个风筝不是为了玩乐,只是……”

只是想试试自己能不能和谢元郎一样做到。

“既知道错了,那就速速把这些都拿去扔了。”沈庆宗沉声道,“今日功课多罚一遍,做完才准睡觉。”

沈庆宗根本没耐心去听儿子的辩解,在他看来小孩子贪玩本就是天性使然,而自己需要做的就是及时进行教诲,避免孩子们在还小的时候便养成耽于逸乐的毛病。

沈约本想将自己的迷茫再说一说,但看父亲满脸不想再听的样子,便也只能闭了嘴。

沈庆宗静静看着儿子抱了一堆杂物往外走去的背影,孩子略显吃力的样子让他不禁有几分心软,想着是不是刚才语气重了些,或是打得疼了?

但他终是什么也没有做。

沈庆宗心里其实很清楚,相比起长子的柔和谨慎,次子的性格要更加像他,一样是追求上进,不愿落后于人。就算是做玩具,他也更倾向沈约肯定是为了证明能做得比别人好,所以才在这里废寝忘食一般地较着劲。

可是他同样也觉得这些都是没有意义的事。

他每月休沐才能回来关顾他们的功课,与其让他浪费时间去与孩子讨论半天这个风筝有没有做的必要,倒不如只抓重点。

童年转瞬即逝,少年明日便要长大。

他十九岁中举,而陶若谷二十为探花。

他不想让儿子做另一个他自己,他想让他们成为的,是另一个陶宜。

沈约自那日“半途而废”地把东西都扔掉了之后,人就一直有些低沉。

蒋修和谢暎都看出来了他佯作平静之下的异样,委婉问起,他也并不说。

沈约心里觉得他是失去了一次证明自己的机会,这令他感到有些遗憾,也有些不服气。但他毕竟不是蒋修,与谢暎更谈不上有过节,所以他既不会冲动地要去和谢暎当面比较什么,也觉得这样不友善的情绪不该迁于他人。

他应当自己用足够的修养来使其平静。

而回到家之后,他也更用功地读书。

“二郎。”有人敲了敲门。

沈约抬起头,发现是他大姐姐领着姚家的小娘子一起过来了。

姚之如虽不是第一次来沈家,但这却是头回来沈约的书斋,若撇开以往大家凑在一起时她与他对话的次数不算,这大约也算是她第一次和他有面对面的交流。

她不免有些兴奋,也有些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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