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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他虽诧异于这孩子的大胆,但因想着最近的香药铺子也不远,所以也就暂未起急,谁知又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人回来,他顿时就坐不住了。这么近的地方也能走丢,这孩子只怕不是傻的就是个当真倒霉催的遇见了歹人,于是他拿着谢暎留的条子急急出了门打算去报官,谁知刚出来不远就瞧见两孩子正站在这里唠嗑。
谢夫子霎时松了口气,又立马提了口气,被眼前这乐不思蜀的场景刺激得只想将两人各打五十大板。
但蒋娇娇他打不得,于是只没好气地说了句:“快午时了大姑娘还不回去吃饭,今日的功课可还能做得完?”
蒋娇娇却显得很是乖巧地冲他行了个礼,说道:“夫子好,我送谢暎出门,这就要回家吃饭了。”
谢夫子见她态度还挺恭正,便抬了抬下巴,微微颔首着“嗯”了一声。
蒋娇娇转身时看了眼谢暎,往回走出几步后又停住,回头朝谢夫子扬声说了句:“夫子别生气,谢暎是去给你买治屁股疼的药咧!”
说完她就一把拉着荷心,脚下抹油似地飞快溜了。
谢夫子看着她的背影:“……”
然后他反应过来,倏地转头朝谢暎瞪眼看去。
后者一愣,涨红着脸忙摇了摇头。
谢夫子瞧着他这副不知所措的模样,既气恼,又禁不住觉得有点儿欣慰,目光落在他手上的药包,眼中不觉又柔和了许多。
“算了,只当你翁翁舍不得揍你。”他口中没甚好气地说着,手上已将药包接了过来提着,然后道,“以后不许再这样自作主张,你那几个小钱自己留着买些零嘴吃就是,旁的用不着你操心。还有,你往后与他们读书交游,只许学好的,不许跟着闹腾。”又朝蒋家方向看了眼,重重道,“尤其是同那蒋娇娇!”
谢暎似有些没能回过神地望着他,没有说话。
但谢夫子似也没打算等他承诺什么,说完便又是呵呵一笑,随手往他背上一拍:“走了,回家吃饭。”
谢暎还没明白他在笑什么,就险些被拍了个趔趄,站稳后方反应过来,看了眼谢夫子那仍略显步履有些不顺的背影,即追上两步,伸手扶住了他。
谢夫子侧眸看了他一眼,胡子微微翘了翘,又不动声色地收回了目光。
午间的白樊楼里,亦是一如往常地人声鼎沸。
一楼的敞厅里,伎人正在唱着鼓子词,清亮的声音时高时低地穿过桥栏珠帘,绕梁而入,引得楼上酒阁子里的食客们也不由侧耳。
蒋世泽伸手提壶,亲自给坐在面前的人再斟了杯酒,听得对方手指轻敲桌面,微赞道:“今日这曲唱得不错。”
蒋世泽隔帘朝楼下随意看了一眼,亦笑道:“能得伯敬兄评一声‘不错’,我看乔老板正该多加些赏钱才是。”
此时与他同席对饮的不是别人,正是与蒋家同为一巷邻里的沈家家主,昨日休沐归家的沈庆宗。
沈庆宗笑了笑,谦道:“我不过区区一县主簿,哪里能及乔老板的见闻。”又略顿了顿,抬眸四顾了一圈,感叹道,“这白樊楼也不是任谁都能经营成这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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