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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姗舀了一个糖醋丸子正慢慢吃,忽听身旁的南老夫人语声慈爱道:“姗丫头如今出息了,可也别忘了娘家人,要常回来走动走动。”

南姗将啃了一半的丸子放到碟子里,温声笑道:“爹娘生我养我,孙女怎么会忘,祖母多虑了。”

南老夫人挺想和南姗提提孙子的前程和婚事问题,奈何酒宴上外人太多,现在不太适合说,便一脸慈祥的笑道:“祖母年纪大了,比不得你们年轻人精神,这就要回屋歇着了,等酒席散了,你来祖母这里坐会,祖母有体己话和你说。”

南姗一脸尊老的敬重表情,应道:“好。”

体己话?神呐,咱俩能说什么体己话,您老把她拉坐在身边,问了几句有关‘衣食住行’的问题后,再憋出几句‘小五同志和她处得如何后’,就再没别的话题和她说了,谷绍华人家老妈还能追忆一出,她小时候在谷家和嘟嘟狗玩过的场景呢,虽然那只狗狗早已经遨游太虚了,请问,您一个连笑脸都懒得给她、除了训她还是训她、连半点共同愉悦回忆都没有的人,要和她说什么体己话!她被外头的人嘲笑打趣时,您除了骂她给家里丢脸外,可曾有过一字半语的安慰,呵呵,体己话……

出嫁的女儿是娇客,南姗只管坐着吃喝说笑就成,家里的几位嫂嫂却要陪客,时不时四处走动询问客人,南姗成亲之时,在外地就职的屏大哥和葛三哥,也都赶了回来,南姗三朝回门之后,又各自回了任职地方,因已临近过年,老婆孩子俱留在了京城,只待休春假时回来再聚。

南老夫人离了酒宴后,南姗只觉浑身舒畅多了,真笑和假笑虽然都是笑,差别却极其大,与南姗坐在一席的俱是有头有脸的夫人,南姗与她们大多相熟,小时候可没少收人家给的见面礼,是以谈笑之间,可说的话题颇多。

当一桌子女眷正在回忆南姗幼年抓周,把自个抓到的印章送给南屏大哥的场景时,个个拿帕子掩着嘴,笑得前俯后仰,东倒西歪,君子兰的亲妈江氏笑道:“……我当时就说是好兆头嘛,皇子妃将那印章送给屏哥儿后,第二年屏哥儿可不就一气中了举,再一年春闱又马不停蹄考上了探花郎……”

说笑的气氛挺美好,就是这个称呼吧,南姗听惯了皇子府的人唤她皇子妃,可外头常交往的女眷也这么唤她,依旧听得有点别扭。

南筱的满月酒,光女席这边就有三十来桌,直接的姻亲、并各种转折亲,婆婆拖儿媳,儿媳带闺女,只要身子利索的人,能来的一个都没落下,此刻,最上桌的笑语声荡散开去后,不少人又忍不住拿眼睛去瞧一桌贵妇人间,最年轻耀眼的南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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