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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想到这儿,他又在心中自嘲一笑,至少张兄还能吹嘘他的状元身份,自己有什么可吹嘘的,人人都道翰林院清贵,翰林老爷们都是储相,但却不见在这里熬了许久也没能熬出头的翰林比比皆是……
听张修撰的话逐渐过分起来,李编修念着毕竟还是好友的情分,不由得主动出声劝了一句:“张兄,乡试的事儿都过去多久了,现在春闱都快到了,他如今风头正劲,你又何必去惹他呢?”
张修撰可听不得这话,火气一下子就被点燃了,当好友也怕了沈伯文,当即就冷下脸来,“你也想攀附他?”
说罢也不等他回什么,站起身来就走了。
只留下李编修愣在原地。
随即回过神来,直接是气笑了。
行吧,就当自己好心当了驴肝肺。
……
张修撰回到值房中,越想越来气,压根儿无心干活,看着眼前的书籍手稿们都觉得烦躁无比。
眼下虽然已经快到春闱了,但他心底的怨气却没有随着时间而消散,反而愈演愈烈,越积越多。
正值此时,景德帝派了人来翰林院找个人写诏令。
小内侍找了一圈,被告知沈编修去东宫给皇长孙上课了,谢修撰被苏掌院带着去了藏书楼。
想找的这两个都不在,陛下那边又等不得,便随意找了个翰林过去了。
好巧不巧的,这个人就是张修撰。
诏令的内容平平无奇,也不怎么关键,只不过张修撰还是很珍惜这次能面圣的机会。
自从他到了翰林院之后,也没被宣召过几次,因为当时翰林院有个人叫陆翌。
陆翌当年有多受陛下看重,他们这些经历过的人都知道。
就算不知道,看他如今的官位也明白了。
因而这种被叫过来写诏令的好事,一般都轮不到自己,好不容易等到陆翌走了,结果又来了个沈伯文。
景德帝今日心情不错,后宫之中又添了一位皇子,因而见过来的不是沈伯文也不是谢之缙,是个有点儿眼生的翰林官,也没扰了他想闲聊几句的心情。
不过眼生归眼生,从记忆里扒拉扒拉,倒也想起来这是谁了。
毕竟也是自己亲手点过的状元。
“张修德啊。”
张修撰自己也没想到,陛下竟然还记得自己,顿时眼眶泛红,说不出话来。
景德帝见状,便笑了笑,往椅背上靠了靠,随和地道:“你在翰林院,也有几年了吧?”
“回陛下的话,微臣在翰林院中已六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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