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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他还有个女儿。
沐明达眉头紧蹙,看着亭亭玉立正是妙龄的女儿,忧心不已。
沐静媛不明所以,还替对方说了好话:“我看朝国人并非个个粗鄙野蛮,和传闻中的有些不同。”
比如昨日,她肚子饿出声,那个朝国太子就很体贴地转移话题,给她留足了面子。
那些士兵,虽大口喝酒大口吃肉,霍霍了她父亲的珍藏美酒,但并没有四处破坏,玷污书院,碰到她时,也未曾出言调戏。
朝国太子和那位被称为军师的王先生,在父亲的书房呆了一夜,对书籍典故信手拈来。
沐明达看着女儿说的满脸认真,愁容不止。
半个时辰后,沐明达收拾好仪表,让女儿去请朝国太子。
“太子请进。”沐静媛依言将人带到,停在门外。
贺东辰微微颔首,错身而过,刚踏进屋子,就被满室的茶香扑了满脸,明达先生身穿白色长袍,跪坐在案后,手里行云流水煮着热茶,烟雾缭绕,看不清面容。
见对方不打算招呼自己,贺东辰走近几步,一派自然地掀开衣摆,坐在对面,伸手端起一杯热茶,抿了一口,叹道:“香如兰桂,味如甘霖,好茶。”
沐明达盯着他看了几眼,缓缓开口:“朝国太子大驾光临,有话直说便是。”
贺东辰莞尔,放下茶杯,直言道:“今日冒昧采访先生,确有一事相求。”
沐明达扯了扯嘴角:“不敢称一句先生,不过亡国奴尔,若阁下想让鄙人出面,安抚民心,此事不必多言,要命一条。”说完脑袋一撇,一副悉听尊便的模样。
贺东辰轻笑一声,在沐明达不解的目光中,不紧不慢道:“据孤所知,令正早些年被轩辕皇族纵马踏伤,不久后香消玉殒,您怒而辞官,退隐山林。想来,先生和轩辕皇族是有血仇的,怎么如今还为仇人守起了名节?”
“你!强词夺理!”沐明达面红耳赤,怒道,“我守的是沐家世代的清名,是晨国万民的傲骨,与轩辕氏何干!”
贺东辰步步紧逼:“既如此,先生更不应该拒绝孤,如今晨国灭亡不可更改,百姓惶惶不安,度日如年,正需要您这样德高望重的大儒出来稳定人心,以免祸事再起,生灵涂炭。这是功德一件,怎么能说是辱没家门。百年前朝晨两国本就一家,大家都是同胞同族,黎民百姓关心的是能不能吃饱,在乎的是能不能安稳度日。先生,孤昨日看了您的文章一宿,看到一位真正心怀天下的智者,倾佩不已,此事还望您认真考虑。”
沐明达被这一番言语镇住,沉默良久。
贺东辰体贴地退下,没有继续咄咄逼人。
沐静媛守在门外,听了全过程,面露思索。
“沐姑娘意下如何?”贺东辰见她这般,出言问道。
沐静媛回神,想了想认真道:“这世间有人活的清醒,家国大义,恩怨情仇,有人活着便很艰难,只顾得住眼下的柴米油盐,无心风月。我虽自小锦衣玉食,也知道这世间九成的百姓都挣扎在生存里,国与不国,对他们来说重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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