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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双手合十含泪对天,天爷,你总算听到了我十几年前的心声。
乌邪椮讪讪一笑,摩擦着手:下回,下回臣一定给公主带。
我抓着他的领子低声道:上元节,父皇会在大庆典与民同乐共赏烟火,我有一个半时辰空闲,你把我弄出宫去,我就饶了你。
又来他垂头丧气,上回贵妃娘娘知道我偷偷把你带出去玩,差点没扒了我的皮。
你可以选择说不。我洋洋得意的瞥着他:或者,我也可以找个百来号人,再去你府里住一阵子。
乌邪椮叹气,黑中泛蓝的眼无奈的瞅着我:你就吃定我吧,贵妃心里指不定怎么磨牙要弄死我。
我甩给他一个白眼:晡时三刻出门,入定前一定要把我送回来。
如意照例是没有空闲的,母妃又兴质缺缺懒得游乐,我早早妆扮好了,只捡那素净不起眼的衣裳换上,乌邪椮早已等在星河苑外,见我出来,解下身上厚重的裘袍:捧着。
从小到大,他就仗着这种时候欺压我。
我举着裘袍一路碎步跟着他穿过重重宫门,上了马车,一路朝宫门奔去。
乌邪椮不敢带我跑远,只沿着御街缓缓而行,拧着眉头对我道:你就跟那马厩里的小马驹似得,不时常拉出去溜一圈浑身难受是不是。
御街两侧沿廊彩楼乐棚无数,灯烛数万盏,奇能异数,歌舞百戏,乐声嘈杂十余里,相扑傀儡戏,猴耍狮子舞,异常热闹。
百丈花灯蜿蜒如龙,十里锦绣辉煌,游人如织挤得水泄不通,乌邪椮把马车系在车下:"走,去逛逛。"
一大群男人围着圈射覆呼卢,山羊胡酸溜溜老者卖卦卖书,披着异邦服饰的虬结大汉买九钻回春丸,巧笑嫣然女郎卖花卖酒,我和乌邪椮穿梭在人群中,甚是惬意。
一路游乐至御街北段,堂皇高耸的樊楼花头画竿,醉仙锦旆。各色彩灯上下相照,灯烛荧煌,主廊檐面里无数艳妆少女挥着手绢笑嘻嘻招徕行客,宛若神仙洞府瑶池仙境,我作势要往里行去,乌邪椮扯住我:里头全是朝中权贵皇家贵胄的晏饮之所,少不得有认识公主的人,还是不要进去的好。
我瞅着他:你唬我呢,里头有遮帐雅间自个取乐,谁也看不着谁。
他哭丧着一张脸:这可是京里有名的销金窟,一杯酒要数万钱....微臣穷的要断粮了,实在请不起公主.,要不,咱们换个小点的.....
唉,堂堂一个北宛国王子,居然如斯落魄,连酒楼都不敢进我乜斜他一眼,摸摸全身上下,全是宫中之物,也不敢轻易拿出去当换。只得跟他并肩站在浚仪桥上,仰望着樊楼里幢幢人影,一个北宛王子,一个宋朝公主,居然只能空着肚子站在外头看臣民吃喝玩乐,这是何道理。
乌邪椮苦笑着摸摸鼻子:酒楼请不起,这两旁的肉饼,分茶,羊羔酒,乳酪,包子果脯,臣保准能喂饱公主的肚子。
我只得叹一声:吃汤圆去。
御沟边寻了清幽不打眼的小铺子,乌邪椮对着麻利的大嫂子道:娘子,来两碗桂花芝麻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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