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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攻一闪,一进一退,从回廊上一直缠斗到前院里,薛支见他避得轻巧,手往怀里一插,掏出条长链甩开,善缘没想到他还有这一手,转身间只听“撕拉”一声,袖口被扯去半截,左臂顿时传来一阵热辣辣的疼痛——这长链上竟然带着铁刺。
她见势头不对,虚晃两招,拔腿跑到墙根下一跃而上,捂着左臂伤处对下面做个鬼脸:“你这个和尚太没意思,连我这样的三脚猫你都拿不住,哪天真遇上高手,我看你怎么办?”说罢往外一跳,纵下墙头就跑。
薛支清楚以现在的脚程无论如何也追不上他,当下收了长链,回望一眼,只见藏经阁后方火光冲天,但殿堂之间隔着石板,寺院外围也有一圈旷地,就是为了在发生火灾时防止火势蔓延。
薛支想起先前饭铺老板说的话,青川路口离这山岗不远,既然派人封路,必有都司之类的官员驻扎,这里火势渐旺,料想不久之后便会有人上来查探,以他现在的状态,也的确不便跟人正面冲突,只好先离开再作打算。
第7章 异兽
善缘本打算再跟薛支走一段,可没想到那链子上不仅长刺还淬了毒,好在毒性不大,用她自带的药丸就能调解,只是被伤了元气,短期内腿脚不甚灵便,只好暂时回陶子窑处理伤口。
义父与她为躲避仇家追杀经常迁徙,从北面到西境,一路上趟过不少险地,知道狡兔三窟的重要性,举凡到一个地方,他们都会寻找能避开他人耳目的居所。
陶子窑林里的石窟就是他们刚来西境时的窝身之处,卢越翁在石窟入口设了机关,之后善缘又在别的地段找到类似的藏身点,转移数次,最后才搬去石林。
善缘身上盘缠快用尽,先前在甘泉镇的街市里找富贵人家“借”了点钱财,包袱太重,也正打算埋赃,谁知还没走到石窟前就远远看见一头黑毛野兽侧卧在入口处。
“看来林里有猛兽出没的传闻果然不假。”善缘不敢轻易靠近,缩在树后观察,那野兽看起来像只黑豹,颈项上却围了一圈厚如棉絮的白毛,不像是生活在西境的野兽,倒像是在北境做生意时,曾听兽贩子说过的雷豹。
她看那豹子频频喘气,不时侧过身来舔自己的肚子,动作显得很笨拙,心知有异,本想再观察一会儿,却听到侧后方隐约传来嘈杂的人声,想必是有人追着野兽到了这里,她想了想,从树后跳出来,那豹子果然抬头警觉。
善缘走近了细看,发现竟然是只怀有身孕的雌豹,看它肚腹隆起的位置,恐怕是快生了。怀孕的雌兽最是凶恶,但这只雷豹却不然,从善缘走出来到现在,它都没有发出示威性的低咆,只是竖直脖颈紧紧盯着来人的一举一动。
善缘蹲在地上迟疑许久,几番想掉头闪人,但这豹子像通了灵性一样,眼里竟然流露出祈求的神情,也不知是不是她自己在臆想:“看来我是患了眼疾,你是在求我帮你吗?如果是你就哼个气,不然我就当自己胡思乱想,误以为你通人性。”
如今她身上带伤带毒,可吃不起这铜牙利齿,真希望是自己想多了,但那豹子竟然像听懂了似的,从喉咙里低吭一声,之后又扬起头发出短促的呼声,像是低泣又像在求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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