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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旸左侧胸膛微微撞跳了下,伴着窗外一支桃夭,在无边春色里怦然绽放。

元曦见他迟迟不落子,不由抬起头,狐疑地看他。

卫旸淡然收回目光,若无其事地在棋盘上随意放下一子,收手时飞快觑她一眼,边从棋盒里重新拿出一枚白子,边搭着眼帘,摩挲棋子,状似无意地问:“过几日便是春猎,你想去吗?”

元曦眼睫一颤,倏地抬头。黑葡萄般的大眼睛忽闪忽闪,似升腾起了烟火,迸出比刚才还要璨然的光,却是压抑着,小心翼翼问:“我、我可以去吗?”

春猎乃是国之大事,也是为数不多,她能正大光明离开皇宫,离开帝京,去看看外面的机会。早几天之前,她就已经听到风声,心里蠢蠢欲动,可这又岂是那么容易的事。

过去她还是公主,想同行,都得经建德帝或者卫旸准许,而今她这副境况,只怕更难。

况且之前,哪次不是她赔着笑脸,在卫旸面前又是讨好,又是央求,他才肯勉为其难考虑带她去。怎的今日突然良心发现,主动提出来了?

该不会有诈吧?

元曦心跟着提到嗓子眼儿,抿紧唇正襟危坐,颇有种如临大敌之感。

卫旸瞧出她的局促,无声一嗤,道:“不想去就算了。”

“欸欸,去!我去!”元曦一下从圈椅上蹦起,指着他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殿下是太子,也是君子中的君子,说出的话就更加不能随意反悔。”

说完,她也不给他反悔的机会,提着裙子兴高采烈地跑出去。少女的灵动是春日最美的诗,装点得天也蓝了,花木也愈发葱茏,比过去一板一眼的端肃模样不知美妙多少。

卫旸不自觉便看得久了些,哂道:“蠢死了。”

一双眼却始终没从她身上移开,直到她身影消失在月洞门外,他还在凝望。

镇纸下还凌乱压着几张小姑娘练废了的纸,风一吹,边角便卷起来,“簌簌”地响。卫旸回过神,抬手将镇纸移开,拿起那叠废纸,欲丢进纸篓里。瞥见脚边的樟木箱子,人一下顿住。

箱子里都是他平常练字用过的纸,每一张都写满了“曦”。

小姑娘其实一点也不笨,恰恰相反,她很聪明,开蒙虽晚,但悟性极高,还会举一反三。很多东西,他只要教一遍,她便能轻松领会,比科场上那些只会之乎者也的举子通透不知多少。

但有时候这聪明劲儿,也没用对地方。

就比如练字,她明明早就会写“曦”,却要他一遍又一遍地教,还沾沾自喜,以为他不知道。

他有那么傻吗?不过是看在她一个小丫头片子,没跟她计较罢了。

只是后来写了太多遍,他自己也不知不觉养成习惯。旁人练字,写的都是“永”字,只有他,写“曦”。那么复杂的笔顺,他一写就是好几年。等觉察的时候,他已经写了厚厚的一摞,堆起来都到他的腰,全都收到这箱子里,同她过去练废的那些纸混在一块,一张也没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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