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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煜很快睡着了。
并且做了个愉快的梦。
整夜酣睡,魏鸾醒来后看到熟悉的寝衣胸膛,竟没觉得意外。熹微晨光自帘帐透入,她的目光从衣领半开的胸膛挪到男人的喉结,再到仿佛好几天没修理的胡茬,到英挺的鼻梁,紧阖的眉目,这张脸清隽如旧,却似乎消瘦了些许。
再怎么精力旺盛,连日奔波劳苦后也是受不住的。
她没敢惊动尚在梦中的盛煜,轻手轻脚地爬下床榻,到内室里换衣梳洗,而后命人备早饭。等盛煜睡醒时,晨光初照,满室明亮,甚至还有诱人的肉汤味道往鼻子里钻——他好像就是闻到这味道,然后被饿醒的。
下意识瞧向外面,就见魏鸾坐在桌边,正慢慢喝热汤。
仿佛知道他醒了,她隔着帘帐轻笑,眉眼昳丽,带几分顽皮。
盛煜一骨碌翻身坐起,趿着鞋,掀开帘帐两步就走过去,肉汤的香味愈来愈浓。走近了还能瞧见上头浮的葱花,看似清淡不腻,实则香气浓郁。他躬身深吸了口气,觑向魏鸾,“就是这样叫人起身的?”
“不好使吗?”魏鸾挑眉。
晨光照在她柔白脸颊,黛眉之下,双眸似春泉含波,顾盼流采。窗外有黄鹂啼啭传来,她起身推开窗扇,清晨柔软的风拂进来,叫人神清气爽,而满院明媚春光铺满,鸟雀腾跃嬉戏,让人心绪也跟着畅快。
盛煜屈指,笑着在她眉心轻敲了下,强忍腹饿去洗漱穿衣。
早饭备得很丰盛,香浓肉汤,爽口小菜,还有刚出笼屉的糕点笼包。比起清粥,这些更和盛煜的胃口,不免多吃了点,饭后在院里消食。
冬去春来,时序递嬗,站在北朱阁的甬道上,相同的风景入眼,却已是不同的滋味。
盛煜心头微动,听见门帘上金铃轻响,回头便见魏鸾身着锦衣华裳,描眉淡妆,金钗珠饰,居家的婉丽换成明艳之姿。
这身打扮显然是要出门。昨日才刚被人暗算得受了惊,这会儿她盛装出府,盛煜自然知道是要做什么,遂抬步过去:“要去梁王府了?”
“对啊,来而不往,岂不失礼。”
“我陪你去。”
魏鸾笑着将他往屋里推,口中道:“毕竟是闺阁内闱的事,又没真的伤到人,我去找沈嘉言算账就够了。夫君若是过去,难免惊动梁王,都是朝堂上有头脸的人,闹大了反倒难看。夫君这阵子公事辛苦,难得有空就先歇歇,我知道有夫君在背后撑腰就够了。”
柔软的手贴在他的胸膛,推得并不用力,倒有些撒娇的味道。
盛煜笑退两步,忽而握住她手腕。
“既是梁王妃居心歹毒,为何不能惊动梁王?走吧,算账归你,我去灭她气焰。”说着话,牵了她手腕便往外走,不容抗拒。
魏鸾既被他牵着,只好跟上去。
夫妻俩成婚时是萧瑟秋日,过后冬深天寒,几回同行都是树木枯凋的零落景象。而今春光渐浓,一路走过去,但见花树含苞,嘉木繁荫,明媚日光照在迤逦游廊、交错甬道,周遭景致渐盛,触目令人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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