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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俩乘车到宫门外,便由内侍引着往丹凤殿走,周遭尽是赴宴的高官命妇,罗绮如云。
魏鸾今日盛装而来,高堆的发髻间错落点缀薄金红玉的花钿,凤钗斜逸而出,薄如蝉翼的赤金羽片繁复精致,当中间镶嵌了枚光华暗蕴的南珠,凤足处细珠流苏细密垂坠,末尾的金叶摇曳辉彩。
这是她及笄时母亲送的礼物,当日簪了去拜见章皇后时,曾令中宫皇后赞叹不已。
匣中珍宝无数,这支独得钟爱。
她既以明艳之姿出席,眉眼便勾勒得婉丽娇艳,唇间稍涂口脂,修长的耳坠末尾是打磨精致的白玉扇贝,更衬得脖颈修长,肤若凝脂。衣裳也是精心挑的,银红洒金的昭君兜极衬雪色,里面云锦鲜丽,长裙彩绣,环佩宫绦飘然。
那锦带束在盈盈欲折的细腰间,更显得身姿秾纤得中,修短合度。
对于这身装扮,魏鸾胸有成竹。
毕竟就连盛煜这般铁石心肠的男人,今晨见到她时也恍神了片刻,眼底惊艳无处遁形。
而此刻,周遭诸般目光投来,惋惜已尽数化为艳羡。
京城里几乎人尽皆知,从前众星捧月的公府明珠因父亲入狱而遭皇家厌弃,错失了太子侧妃的尊贵位置,被赐婚给玄镜司冷硬心狠的盛煜。婚事传开时,许多人虽未明说,背地里却都觉得是她栽跟头了,从云端跌到平地,再不复昔日荣光。
有人惋惜,有人等着看笑话。
如今她却仍是明艳张扬的魏鸾,端然回归宫宴。
命妇贵女们交头接耳地议论,碍于盛煜的冷硬威仪,却不敢贸然上前。
临近丹凤殿时,里面已聚了不少人。
章皇后身份贵重,是陪同永穆帝压轴之人,自是最后驾临的。此刻殿中除了掌事女官安排座次,亦有太子妃章念桐和梁王妃沈嘉言坐镇。章念桐出身将门,却有贤良淑德之名,席间有两位年事颇高的诰命到来,她也不摆架子,含笑安排入席。
相较之下,沈嘉言那边有点冷清。
她毕竟刚嫁入皇家,根基颇浅,不像章念桐那般熟知宫廷规矩、熟识各路权贵,被章皇后扔来照应,却不知从何处着手。才将承恩候府的老夫人安排入席,转身便听后排几位贵女交头接耳地议论——
“那是魏鸾吧?她竟然也来了?”
“盛统领可是御前的宠臣,皇后娘娘还疼爱她呢,这种场合当然得来。”
“是啊,还以为她失了宠,却听说皇后娘娘召见了她好几次,长宁公主经常亲自去府上坐客。就算没进东宫,那曲园也是寻常人攀不上的地方,瞧这样子,比出阁前的气色还好。”
……
言语断续,宫宴之上没人敢高声喧哗。
沈嘉言却听见了,循着她们的目光望过去。
尚未结冰的太液池水波荡漾,逶迤的宫廊间尽是赴宴而来的高官贵眷,在内侍女官的指引下缓步而来。就算满目珠翠绮罗,也不乏夺目的颜色衣裳,沈嘉言却一眼就认出了魏鸾,看到她身姿款款,闲庭信步般绕过拐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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