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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不能进去。”睡梦中的俞静宜突然找回了自己的意识。
她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会见到卫衡的妻子。那女子的面相颇具英气,却一副病容,弱不胜衣,将她从上到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眼底有惊,有怒,有痛,有悲……百转千回,最终化作一抹尘埃落地的释然,双眼一闭,昏死过去。
那一刻,真的说不清谁比谁更难过,但她站着,对方倒了。
下人乱作一团,惊呼着冲上去抬人,有意无意地撞了她几下。
随后赶来的一位老妇人指着她的鼻尖咒骂,声称只要自己活着一日,绝不会让一位寡廉鲜耻的女子住进侯府,直接下令,让人把她打出门去。
没有人给她解释的机会,她说的话也没人听,从始至终没能见到卫衡。
“不要进去!”俞静宜挣扎着从睡梦中醒来,手臂一挥,手背触碰到一件凉物,掀飞出去。
意识回笼,她坐起身,凭着感觉摸到了倒扣的水碗以及一片潮湿,正在向卫衡的方向蔓延:“……”
人家卫衡好歹是坑自己,她这一失手把卫衡坑了。
她对自己的睡相太自信了。
“卫衡。”睡得正沉的时候,突然被唤醒容易受惊,加之她理亏,声音不自觉地放轻。
卫衡没有醒来。
她伸手推了推他紧实的肩头,又唤道:“卫衡。”
“唔……”半梦半醒之间,卫衡从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吟,伸出一只温热宽厚的大手覆上肩头湿润冰冷的小手,嗓音沙哑:“娘子……”
大手有意裹住小手,缱绻缠绵,似要帮她捂暖,无形之中透着亲昵,夫妻之间才有的亲昵。
肢体的触碰使得俞静宜忆起梦中的情形,她像一只受惊的小猫儿,猛地抽回“爪子”。
卫衡手空了,心也空落落的,他坐起身,明知故问:“娘子,怎么了?”
三息之后,俞静宜才回应了他:“你打翻了水碗,被褥湿了,小心着凉。”
因为卫衡她才会做噩梦,才会掀了水碗,栽在他头上,心里一点都不虚。
一手策划了此事的卫衡:“……”
偏生他还没办法拆穿,谁让他才“刚刚醒来”。
他起身点亮烛火,视野变得清晰。
八分满的水一滴不漏地在褥子上铺开,像极了小儿尿床,看着就很尴尬。
卫衡心道,不管这个锅由谁来背,过了今晚,“银河”就会消失。
然后两人睡着睡着睡到了一起。
依照习俗,成亲的时候准备了很多条新被褥,卫衡去柜子里翻了一条换上,正准备上/床,俞静宜道:“我们分开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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