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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杀谁,其实她根本没有立场阻拦。这是他们这个世界的规则,杀与被杀,不过看谁强谁弱罢了。
林溪想了下,问:“在天界的时候,她是不是想杀了你?”
裴夜一顿,“嗯”了声。
林溪就知道没猜错了,那晚他禁制莫名解开,到云清境破开结界。这种关头离渊却放任他,去救云舒月。串在一起不难猜想一个前因后果出来。
她道:“那你的禁制是她要杀你的时候,被你母亲解开的吗?”
裴夜沉默好一会儿,才缓缓道:“送我去天界之前,我母亲便用她的心头血为我种下了最初的一道禁制。那禁制与一般禁制不同,除了压制,亦是一个保护阵法。由她神魂做引,若我有生死之忧,她可感知,便可及时破除禁制,包括后来离渊所下禁制亦会一道破开。”
林溪一惊,想起那个幻影之中看到的那一幕,瑶姬反击魔尊之时,突然变换术法,自燃神魂,想必便是那时云舒月正欲杀裴夜。二者相较,她选择救自己的儿子。
裴夜黑漆漆的眸子里映着火光,安静又热烈,极致的矛盾之中生出一种深切的孤独来。
“单是破除禁制其实不会要她的命,即使神魂受损,她那般修为千百年之后便会恢复。”他似是自言自语,声音极轻,“她其实是不愿便宜了魔尊,所以干脆自燃了神魂。我这般,算得上是……迁怒。”
林溪觉得他语气不大对,好像把自己当做了个无力为母报仇就迁怒他人的无能之人。
心里怪不是滋味的,是她拦下他去找魔尊的,没准他真的现在就能杀了魔尊呢,毕竟原书有这样的剧情,可能天道会帮他呢。
她心底矛盾的功夫,裴夜已经往魔界外去了。他速度极快,风呼呼的掠过。林溪自觉不是纠结之人,很快便从纠结的情绪里抽离出来。哪有那么多没准、可能,万一就是时机没到,他拼死也没办法全身而退呢。
一路出了魔界,就一会儿的功夫,裴夜已经让她恢复身形,揽在身侧。林溪刚感觉到风的凉意,就又觉得有一道保护屏障隔住了一切。
“你在想什么?”裴夜低头,古怪的盯着她瞧了会儿,而后伸手揉乱她的头发,眼神晦暗不明,“你不会真觉得我杀云舒月是因为迁怒,你就有怒难言吧?”
林溪仰头瞥了他一眼:“她要杀你,就算未遂,你要杀他不是很正常吗?”
“我只是觉得……”她喃喃道,“你不要这么想你自己。”
“我当然没这么想我自己。”裴夜愣了下,轻轻别开视线,像是有点不耐烦解释,烦躁道,“我若现在去找魔尊,无外乎两个结果,要么我被他抽干,要么我引魔魂之力与他两败俱伤,这种情况我亦无法全身而退,只怕会被魔魂趁机占了身体。你想那么多做什么?难道还因为阻止我,你在自责?”
他眼底没笑意的托着她的下巴,掰起她的脸,挑着眉仔细瞧,“我平常觉得你挺聪明的,怎么一遇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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