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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今日, 她却哭得比香菱更为凄惨。
香菱顿时像是失了主心骨似的,惴惴不安, 忍不住就开口问道:“娘娘,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江氏早已记不清, 自己有多久没像这样哭得痛痛快快。泪水混合着妆粉扑簌落下, 弄污了衣裳,她却半点也不在意。
“还能怎么办呢?我这辈子不是没争过, 是争的太多了!”
“这下, 已经是争到尽头了……”
“想来,皇上明儿个便会做出处分。与其等他决定我的生死, 倒不如自行了断,也不至于牵连到我儿。”
说罢,她慢慢收敛住眼泪,用着坚决的语气说道:“拿纸笔来。”
……
夜半三更, 皇上仍迟迟没有阖眼。
江氏当年为博上位, 不惜构陷族亲。这回, 又为着替自个的儿子谋取皇位,勾连朝廷命官私自与外族联系。
这样的人,肯定是留不得了。
他执起笔来, 只是挥毫的笔法却比往常拖沓许多。好半晌,才落定这几行字。
——平东将军程肇,对外通敌判国,对内勾结宫妃,诛七族。
停顿良久,皇帝再度提笔,刚撰下“贵妃江氏结党营私,经查证已成定论,实属十恶不赦之罪,着降为……”庶人。
最后二字,犹不及写完,却见周瑞海脚步匆匆地前来,禀告道:“皇上,广阳宫江贵妃……殁了。”
但凡进宫,封了位份的妃嫔,高至皇后,低至选侍皆是皇帝的人,死生不由己。
周瑞海不禁腹诽,自戕这样严重的罪,也亏得贵妃做得出来,当真连死前最后一刻都是极狠的。
周瑞海本以为皇帝听了,心中的怒火会更盛几分,却不想,他仅仅是握笔的手顿了顿,道:“后事交由礼部和三皇子安排吧,万事从简即可。”
“是。”周瑞海恭敬地应了声,又小心翼翼捧着一本手札上前,“据广阳宫掌事宫女半夏说,这是贵妃娘娘寻死前最为牵挂之物,故特意托了奴才交付给皇上。”
“搁着吧。”一顿,“往后,这宫里没有贵妃,只有已故的江才人。”
宫中的变故,连夜传进了寿王府。或许是这道噩耗来得过于突然,竟牵连得姚思柔提前生产。
然而,到了姚思浅这里,却仿佛有道防护罩将消息严密地隔离在外,丝毫没有半点风声流入她的耳里。
隔日早晨,因着皇帝免了朝会,魏旻言便难得的留下来陪姚思浅用早膳。
那些个小厨房里的人,知道是太子爷要用的饭菜,都巴结地随着他的口味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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