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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积攒的郁结似是一下消散,他嘴角生出一丝笑,下意识将脚步放轻,小心地先抱起了依米,将在睡梦中无意识吐着泡泡的她放在了小木摇篮里。

  然后再是木木。她本就嗜睡,最近倒是愈发明显。宇文凉捡起掉落在地上的书,饶有兴趣地翻看着。

  这是沈复的《浮生六记》,他记得他将其放在了书架的较高处,也不知她是怎么找到的。

  木木听到了书页声,悠悠转醒过来。

  宇文凉放下书,走到椅子面前,蹲下身来,揉了揉她的头发。

  木木还未彻底清醒,她摇摇头,喃喃道:“我怎么又睡着了。”

  “许是你一看书就这样吧。”

  听出其中的戏谑,木木不满地拍开了他的手:“我才不是呢。”

  宇文凉笑道:“方才司徒钊来过了。”

  “司徒将军?”

  宇文凉将请帖拿出来:“他和紫笙的婚期定下了,在十月初三。”

  “宋大人的婚期好像在十月初一。”木木嘴角噙笑,“他们怎么不直接一起呢?”

  宇文凉闻言一愣,继而不由笑出声来。

  成国公府内,成夫人谢氏温声安慰着女儿:“宇文只是一时糊涂,不过车前的一个女奴,你实在不必放在心上。”

  成恪才知成薇擅用了他的名义,对宇文凉避而不见。不忍责备她,唯有往来踱步。

  成荃听不惯母亲的话,气愤道:“他哪里是一时糊涂,孩子都抱在怀里了。”

  谢氏骂道:“你这个混小子,怎么能说这种话,你给我闭嘴!”

  “我怎么就不能说了?明明是他宇文凉背信弃义在先,姐姐凭什么还要给他好脸色!”越说越生气,“我没撸起袖子打他就不错了!”

  成恪冷笑一声:“打?人家是平虏大将军,十六岁起便带兵打仗,你整天不学无术,只怕连只鸡都捉不到,怎么和他打?”

  父亲的责骂不同于母亲,成荃不敢轻易忤逆。

  成薇见他嘴角紧绷,脸色难看,轻声替他解围:“明德也是为了我,还请父亲勿再动怒了。”

  成恪叹了口气:“父亲知道你的心情,但是如此行事,你不会觉得不妥吗?”

  “他若进来,只可能是退婚。”成薇垂眸,看着地上的落叶,“难道一定要我受此折辱吗?”

  谢氏忙道:“他不过带了一个女奴回来,绣绣你定是多虑了。”

  成荃忍不住插言:“他们连孩子都有了。”

  “又不是男孩,未来的事情谁能说得准?”谢氏抚着成薇的背,耐心劝慰道,“待你嫁过去,就是嫡母。一个连妾都算不上的女人和她的孩子,于你几无妨碍。”

  沉默半晌,成薇轻声道:“他不会让她做妾的。”不等母亲再说话,她静静望着成恪,“父亲应当比我更清楚吧。您上次进宫面见陛下,不就是为了这件事吗?”

  成恪一愣,反应过来后,面带怒意:“你怎么能私看为父的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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