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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掌下意识地伸到一旁,在布袋外摸到了木盒的形状。想到放于其中的面人,目光稍霁,呼吸亦平顺不少。
安静片刻,司徒钊突然出声,神色是难得的郑重。
“你说你性情大变是因一个梦,我虽信,却还是不知为何。说实话,起先我曾以为你是由他国奸细乔装而成,可在这一月的相处里,你独独只改了性情。”他正视着宇文凉的眼睛,“没有哪个奸细会愚蠢至此。”
见宇文凉眸中并无疏离,司徒钊悄悄松了口气,继续道:“人前你虽是睿智英明的大将军,私下却常神情恍惚,怔怔看着袖口上的花纹缄默不语。连我近你身旁都不能察觉。”
话至此,便已有些不符他的身份。但他这几日耐了许久,终以为不得不说。
“你对那位胡姬的爱重尽管有些突然,但我心底却是为你高兴的。因为既旻你的性情,虽如日中之光,能沐浴万物,可那万物似总离你很远。”
宇文凉不自觉地将目光放低。隐隐地,他觉得此景似曾相识。他想要记起仲勉接下来的话,却被他抢了先。
“顾远舍近,这样的性子我无甚可论的……但你要知道,你早与成国公府有了婚约。诸如此事,还是慎重为好。”
宇文凉握了握拳,脑中一团乱麻。
原来仲勉早便提醒过他。可他那时在想什么?大胜还朝,年少轻狂,并未将自以为的后宅妇人置于眼中。
司徒钊瞧他面色不虞,微不可见地叹了口气。
宇文凉却注意到了,不意令他误会,忙正经地朝他道谢:“仲勉所言极是,我记下了。”
司徒钊意外地看了他一眼,想到他并不擅于此,犹豫了半瞬,索性说到底。
“那你待如何?”
宇文凉无意识地触了触袖口,微微侧头,一眼就撞见了天上的一片云。四周的云都紧紧黏在一起,唯有它独自待在窄窄的角落,似是挣脱,又恍若逃离。
一时只觉满目风光正好。
宇文凉拨弄着马缰,淡淡道:“还能如何?自然是要退婚。”
他既有了木木,便不必再要旁人。
司徒钊知晓其中利害,亦没料到他会想出如此简单粗暴的法子,脱口道:“可你的婚约是由陛下所赐,那成国公手中又有十万的征西兵马。”
宇文凉夹了夹马腹,烈风不乐意地叫了几声。
赐婚不算什么,重要的是那十万兵马。泰禧帝欲以武功为史,但手握兵权的部分老臣却主张休养民生。如今南方已定,北面乃胡狄之所,亦是长平军的源地,近几年干戈应不易兴起,而东方乃大海,首要目的是驱除海寇……算来算去,唯有朝西面扩张。
宇文凉忽然想起,在梦里,他回到雁城不过几月,还未能等到依米开口说话,便被一纸诏书唤回昌邑,与成薇完婚。两月后,又被任为征西大将军,再一月,接过了成国公手上的十万兵马,将其并入长平军中一同操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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