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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淮琰离开休息室后便来到灵堂,一步一步走到妹妹的遗像前,抬头凝视。
文佳木也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
“能给我点一炷香吗?”叶淮琰嗓音沙哑地问。
“我马上帮你点。”文佳木连忙点燃一炷香,小心翼翼地递给叶先生。
叶淮琰把香合在掌心,对着妹妹的遗像虔诚地拜了三拜。最后一次弯下腰时,他久久无法起身。他就那样佝偻着脊背,像个罪人一般俯首。
灵堂里的人全都在看他,却没有谁愿意上前与他说话。似乎所有人都认定了他是有罪的。
文佳木难过极了。恍惚中她觉得不是叶先生不愿意站起来,而是太过庞大的负罪感压得他无法站起来。
他认为叶繁是自己害死的,而公司所面临的困境也是他造成的。
他总是把一切罪责都往自己头上揽。
文佳木站在叶先生身后,红着眼眶看他久久无法直立的背影。她真想走上前,从后面紧紧把叶先生抱住,然后告诉他:“别难过,我会陪着你,直到死的那一天。”
可她不敢那样做。叶先生已经历过如此惨痛的死亡,为什么还要告诉他另一个死亡也在逼近呢?再说文佳木的死亡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什么都不需要知道,他只需好好活着。
想到这里,文佳木低下头,飞快擦掉眼角的泪水。
叶淮琰却在这时直起腰,把香插入香炉,大步离开了殡仪馆。
文佳木急忙追出去,飞快溜进他车里。
叶淮琰只是回头看了看坐在后排的文佳木,并未驱赶。
车子开到一处荒僻的海滩边。叶淮琰打开车门走下去,仰头看着火红的夕阳,半晌没有说话。
大海拍打岩岸,发出寂寥的声音。
文佳木站在叶先生身后,也完全不敢说话。她怕惊扰了他,也怕自己口拙,不小心点到他的痛处。他现在里里外外都是血淋漓的伤口,已然走到绝望的边缘。
夕阳为他镀上了一层金边,可是他整个人却都模糊得宛若一个黑影。当光明消失于海平面,这个影子会不会也随之消失?
文佳木心慌意乱地向前走了几步,伸出手想要碰触叶先生,却又不敢。
“介意我抽根烟吗?”叶淮琰忽然开口问道。
“不介意不介意,你抽吧。”文佳木连忙摆手。
叶淮琰这才从裤兜里拿出一包香烟,默默点燃一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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